李佑大喜,若孟典史与别家关系密
而那孟典史果然是个能人,来无论哪个知县也要靠他拉赞助似搞回银子,离不他;二来他又成大盐商在县衙里代理人。居中牵线,两面吃香,此人对自己定位很精明嘛……
这该如何是好?以李大人秉性,做过事情不轻易退让。听晁司吏意思,孟典史在县衙里是个超然存在,他绝对不愿在自己地盘上有这样个掌控不住角色。
他端详着笔下“上报革职”四个字,心里冒出釜底抽薪这个词,又问道:“县每年盐课银,有谁家出力捐献最多?”
晁司吏不假思索道:“金员外最多,每年约摸二三千两。”
李佑连忙追问:“可是人称金百万?”
要使上力气,保证官盐完成定销量还是可以做得到。就算销量完不成但能加征点盐课也行,只要不与规定数目差太离谱,般考核起来还有通融余地。
但是扬州府这几个县,不是产盐地就是临近产盐地,在盐课问题上那是天下最苦地方。
就拿江都县来说,朝廷规定每年要行官盐万引,也就是必须要卖出万引官盐,收万千两盐课上缴。
可是江都县邻近泰州、通州都有产盐大县,而且江都县也是淮南盐外销枢纽。问题就出来,既临近产盐地,每年又有几亿斤盐过境,买卖私盐更加便利,那分配给江都县万引官盐能卖得动?
比如随便谁跑到邻境,偷偷背上箩筐私盐回来,就足够全家吃年,之外还有富余可以卖。这样谁还肯买价格较高官盐?
“正是。”
原来是他……李佑想起月初到扬州城观览,偶然进入幽园修禊,听到那金百万出言不恭事情。现在看来,倒不是金大员外故意大言不惭,而是他打心里确实就是那想。
县衙在金大盐商眼中,大概就是每年洒上几个银子进行施舍地方。他往庙里扔香火,只怕都比这多得多。
想到这里,李佑忽然发现关键之处。金百万每年能捐献给县里如此多银子(其实在金百万眼里可能就是笔小数),那他与姓孟肯定有些关系,不单单是卖不卖面子问题。
“听说孟典史是金百万表妹夫。”晁司吏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道。
而且更别说过境大量运盐船和漕船,有很多夹带私盐沿途发卖,水运枢纽江都县就是重灾区之。
在各种私盐冲击之下,不止江都县,扬州府各县年官盐销售能完成十分之就不错,出现天下第产盐大府里官盐完全滞销并收不上盐课怪现状。
那些纲册上盐商,每年都要向盐运司递交次申请,叫做认窝。江都县这种地方,没有哪个盐商愿意申请运官盐来卖,连成本带税课,万引盐能赔出两万两银子去。
谈完盐课现状,晁司吏叹口气道:“孟典史与数百徽州盐商都算同乡,往来关系密切。盐商们卖他面子,每年肯赔本打发县衙些盐课银子,只当捐献给官府,这才使得江都盐课不至太难看。不仅盐课,县中许多修建事项都要靠盐商捐助,所以小斗胆谏言县衙离不得孟典史。何况马上又到盐商认窝请引季节,劝大老爷还是小心为上。”
听到这里,李佑略略惊异,他之前没想到江都县居然有盐课这个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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