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此,扬州盐商百分之八十都是徽州人,彼此之间互相帮衬也是常有事情。李佑又问道:“这笔款子不小,拿来运盐时你们如何约定?”
邱立愈加糊涂,但这也没什不可说,这年头合伙运营、对半分利是很常见生意经,比如东家出钱、伙计出力,年底盘点后利润各取半做法。所以邱大官人还是如实答道:“在下出窝本,他们出银子,合伙运盐
李佑不与他讲理,只管喝道:“不招就打!左右狗才还不动手!”
邱立连挨三十多重板子,又被泼醒,终于挺不住,暗示道:“在下愿先吐还赃银……”
这意思是要送好处求饶。在邱大官人想来,江知县已经自尽,亏空也补上,任何多事不如少事*员都不会再翻出来给自己添麻烦。新县尊还揪着这事不放,无非就是要敲他点银子。
但邱大官人又个没料到是,李县尊竟然清如水明似镜!李大人面对贿赂无动于衷,大义凛然道:“不认罪名,谈何赃银!不招上夹棍!”
哎哟,这县尊实在蛮不讲理……邱立和两旁值堂皂隶齐齐想道。邱大官人又想,县尊是新来所以没有关节门路可通,不如在他这里先认下,等本案上报到府衙、分司时使钱买个屈打成招事。
立叫道。
李佑大怒,甩签子喝道:“谁许你胡乱插嘴!左右掌嘴二十!”
李大人还是没忍住抽他……直打得邱大官人口鼻鲜血长流,但仍抵赖不认:“小并不知所说库银是何事。”
“你家窝数万三千引盐至少需要八千两本钱,据本官所知,你去年本钱都是借来,敢将所用银两来头明细写出,待本官拿去与各方对质?”
那邱立眼见实在搪塞不过,只得承认道:“在下确实找江县尊拿过四千两银子,声明合伙运盐,得利对半分,怎奈天意不作美,盐船在安庆府沉……”
计议已定,邱大官人便有气无力道:“在下全招!”
闻言李佑缓和口气,雨过天晴和颜悦色地问道:“除盗用官银,你运盐其他本钱从哪里来?”
邱立虽然糊涂县尊问这作甚,但嘴脸和背后伤势仍在隐隐作痛,心下畏惧如实答道:“找六位同乡借。”
“都是盐商?”李县尊继续盘问。
“是,共借五千两。”
“还敢欺瞒本官!”李佑厉声道:“本官已查得,有里中老人及江上渔夫多名为证,安庆府去年至今,并无盐船沉没,证据俱在!你这刁民该当何罪!”
邱大官人没料到县尊居然不惜跨州过府查访此事,还弄出证据,呆呆。李佑却不给他寻思时间,又摔签子喝道:“还不肯招?重责二十!”
邱立害怕皮肉之苦,想着扛不过,便叫道:“在下招招!确有骗取江县尊银子之事!”
李佑冷笑道:“刁民休要避重就轻!罪名不是骗取江大人银子,而是盗用县库官银在先,又伪造沉船诈骗官府、逼迫知县自尽在后!你以为官府银子是那好窃?今日叫你见识见识什是官法如炉!”
若诈骗无非就是赔钱挨板子,但县尊口中吐出来这些罪名实在有点重,盗用库银、诈骗官府、逼知县自尽,个比个令人心惊肉跳,使得邱大官人不禁花容失色,“县尊爷爷,并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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