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还没有离开晁司吏掏掏耳朵,以为自己幻听。
再想起先前盐商事情,李大人顿感头疼。果然都不是省油灯,本以为两边被自己齐齐压制住时,竟然先后奋起反抗,无意中生出遥相呼应之势。
又有吏房司吏晁林禀报道:“奉大老爷之命查探过,巡役上书确实有前典史孟公明暗中串联,又有用营兵取代巡役传言,因而群情不稳。”
“那就是金百万主意?”李佑问道,人人皆知孟典史是金百万表妹夫。
“月初盐商聚众商讨大人之事时,有个外地老和尚出谋献策,与大人为难。后来这个和尚又被金百万请到家中,怕是脱不干系。”晁林毕竟是本地地头蛇,将消息尽可能打探得详细。
“哪来六根不净和尚?”
都县县试。
这是什意思?县试本该就是县衙权力,不管是谁来主考,那丢掉权力县衙都是没面子,罗知府打得就是这个算盘。
县衙敢和府衙在县试问题上叫板,也勉强算是占有几分理,李某人更是能派兵卒强行占领科场。但是如果方科举最高负责人提学官亲自按临江都县主持县试,县衙有什资格再与提学官相争?
别忘,县里童生都是要经提学官考过才能录为秀才,秀才经过提学官主持乡试才能中举人。所以县衙没有任何本钱与提学官在科举事务上抗衡。
提学官会不会来?李佑跟他不熟,十分拿不准。
晁林仔细回忆下,“听说是法号叫圆容。”
李佑大吃惊!圆容……好像岳父出家后就是这个名字?天下没这巧合到重名还又岁数差不多和尚罢?不过看看这些阴损主意,就是他贯风格,多半错不。
这老头真是吃饱撑着,哪有这样当岳父,越老越幼稚,李大人心里埋怨道。
不过他转念想,忽然感到真是天助也,机遇就在于此!当即发令传唤仪仗,张三跑过来问道:“老爷要去哪里?”
“去金员外宅第认爹去!”李佑语含双关道。
从科举角度,被称为大宗师提学官跑来主持县试,相当不协调。人家笔下都是出秀才、举人,来县里点童生未免丢份,传出去失宗师体面。
从经济角度,到富贵繁华扬州城主考科举,又是想取谁就取谁、随意性很大、基本没有风险县试,谁不想来?为将来院试、乡试,就算大宗师现在只主持县试,那有钱人样要照着院试、乡试标准去巴结,借此通上门路。
何况大宗师点出童生,那是般童生?到下步府试院试还不得受些照顾?
而且这次是有府衙之邀,若提学官打着解决府县科举纠纷名号过来,又是名正言顺,谁也挑不出理。
李佑越想越觉得可能性很大,多数人遇到这个机会肯定要来扬州城走遭。难道自己还是要丧失县试主考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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