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间紧迫很,说不定会儿知州就来请赴宴,李佑哪有工夫与他谈诗论词,单刀直入道:“本县此来,为久仰老宗师,借此识面,二为杂事之故。老宗师既为学道,自当专心举业为国选材。本次江都县试名为科举,实为府县之争,老宗师涉足其间,却叫本县难为!”
萧学道淡然笑,“李别驾此言差矣,本官轮试
李佑与胡师爷对视眼,不约而同想道,看来大宗师也是有备而来,不然不会传都不必传,直接领见。
心思更快李佑转眼之间又想到,大宗师故意有扬州之行,莫非就是为在县试上面拿住自己,以便别图谋?
尚未想出头绪,李佑便被引到间名唤通远堂地方。
大宗师没有有意慢待,随即就出来见客。当他看到李佑时立即就认出来,颔首道:“果然是你。”
李佑与对方只差两品,自家身份又是朝廷特许要讲究体面正印父母官,名望也大,所以跪迎是不必,只拱手揖拜道:“见过老宗师。”
在酒楼吃完这顿大餐,李佑行便回盂城驿休息。因为是隐姓埋名微服出巡,给他安排房间不是很好,与群南来北往风尘胥吏杂处,这叫已经享受惯李佑大皱起眉。
但为守株待兔,又不好去别家,胡师爷便拿着银子找到驿站,花大价钱租下处单独院落,虽然还是简陋,但胜在清静。
李佑来得快,提学官来得也不慢,去扬州发盐商财谁也不会走得慢,更别说淮安府与扬州府相邻如此近。
第二日下午,江北提学官萧大宗师便驾到高邮州,住进盂城驿,李大人若晚来日只怕就遇不到。
高邮包知州到城外出迎是必须,晚上设宴洗尘也是必须。包知州还盛情邀请萧学道去城中公馆居住,但被婉拒,毕竟大宗师只是过境而已。
萧学道随意还礼,并抬手道:“请坐!”
又吩咐左右:“与友人单独谈,尔等暂且回避。”
到现在为止,双方口中皆有默契地不点出李佑姓名身份。
李佑落座后,才有机会仔细观察对方。只见得萧学道四十来岁年纪,身着便装宽袍大袖,面皮细白,长须飘飘,双目不大却很有神采,纵观倒也生出几许风雅派头。
等仆役上茶,全都退出堂中,萧学道开口道:“近日欣闻李别驾抒怀自述新作,其中疏狂张扬虽使人痛快淋漓,读之上口欲罢不能,但境界未免落下乘。本官还是较喜爱以前……”
白龙鱼服李大人躲在人群里,目送萧学道队伍住进驿站里独立庭园中。他心里盘算着晚宴之前是高邮州留给路途辛苦大宗师休息时间,要暗暗拜访大宗师只能抓紧这段时间。不然晚上是宴请,明日早晨就发船,哪还有机会拜访?
对于劝说萧学道,李大人很有把握,只要他是*员,受官场条框制约,李佑就没什惧怕。
等人群散去,包知州也告辞后,李佑迅速喊上胡师爷,到萧学道下榻庭园外面给门官送上两个小银元宝,“烦请通传大宗师,江都县来访。”
如果萧学道拿架子不肯见,估计李大人就要将自己身份亮亮。
那门官熟练地将银子没入袖中,笑嘻嘻道:“家老爷有言在先,江都县多半要有人来访,来者只管领入,不须再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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