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泗州城外水面对岸,有两道大堤护卫祖陵。道建在水边,称为外堤,另道建在祖陵城墙外围,称为内堤。
其用意无非就是双保险,旦外堤失效,还有内堤挡水。但往往只能延缓时,毕竟内堤比外堤差些,外堤都挡不住,内堤又能强到哪里去?五年前,大水曾经漫过外堤溢向内堤,但内堤也就顶住天多,大水便又越过内堤,漫延到祖陵内神道上,幸亏到这个程度洪水就退。
九月初六,李佑离开泗州前往洪泽东岸,王知州派人去邻境打听之后确认李佑已经北上,便放下心来。
又过天,九月初八这日王知州出城巡视淮湖大堤。他站在岸边,没有低头查看滔滔水情,却不住远眺对岸祖陵方向。
对面也有数人过岸到王知州这边,领头人四十岁左右,面白无须,头顶纱帽,衣衫华丽。他站到王知州身边,将左右全都屏退到远处后,才进行密谈。
洪水已经来到,李佑便去州衙商讨有关事务。
那王知州虽然依旧态度冷淡,但在征发民役守堤事情上很是配合,没有任何阻碍。不过他还是讽刺几句,“李大人居于泗州乐不思蜀,对于洪泽东岸高家堰如此放心?不然你坐镇泗州,而本官上报过巡抚后,替你去巡视高家堰?这样免得李大人太过辛苦,累倒就不妙。”
这种面对面讽刺,李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差点火冒三丈。随即他便意识到,王知州这是要激他离开泗州,甚至还抓住他貌似贪图安逸滞留泗州把柄,隐隐透露出上报巡抚弹劾威胁。
若仅如此,也不至于起疑心,天下不对付人多,李佑也从来不奢望与每个人都可以和睦相处。换成是他,只怕也不愿意看到个添堵之人天天在自己地盘上晃来晃去。
但是李大人心里直有根刺,始终没有释疑。那王知州居然在他到泗州之前,就上本请徙州治,前后与他雷同。他请求另选址迁徙州治是为应付可能决堤泄洪灌城后舆情,那王知州赶在这个节骨眼上又为是什?莫非与他怀样心思?
“情形如何?”来者问王知州道。
王知州答道:“切顺利,只待天时。不过那河务上差李佑前些日子逡巡不去,险些误事。”
“也听说李大人驾到,若他在此,确实难办。”
王知州得意道:“本州略施小计,便将他激走,虽然他说很快回来,但至少这两日没他碍手碍脚时足够功成。”
两个不甘于委身偏州敝郡人志得意满地相对而笑,共同期待着发生点什
再与今日大不礼貌地赶人结合起来,李佑便觉得王知州十分可疑,有见不得光秘密需要背着他行事。
到底怎回事王知州肯定不会说,该如何是好?想到这里,李佑按下火气,平静地开口道:“本官今日便出发去东岸巡视,大约两日后再回泗州。”
李大人当然不是随口说两日,就是让王知州知道他只有两天工夫,这大大挤压王知州活动时间。有什花招就要抓紧机会放出来,而他李佑过期不候。
两日足矣,王知州没再说什,端茶送客。
李大人没有言而无信,当日便带着护卫离开泗州城。也可能是看到洪泽湖南岸泗州这里情势安稳,暂时不用紧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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