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情势又有点变化,天平渐渐朝李佑倾斜,又与凤阳巡抚扯平。
朝堂上聪明人都觉察到,为何能言善辩李佑至今不上奏本?这可是关于他大事,他这特大号嘴
这彻底激怒脸面挂不住杨抚台,勃然作色道:“你放肆!”
李大人昂然不退,犹自喋喋不休。
太狂妄,太狂妄,杨抚台对房门外大喝声,“左右给叉出去……快些!”
他好歹还存有理智,硬生生将个“打”字憋回去。现在不是对李佑动手时机,没准又是李佑故意使激将计勾引他动手,不能上当。
几个巡抚亲兵涌进来,将李大人架住就向大门拖去,直到门廊下,才将狼狈不堪李大人扔出去……
说准,更没说受理,行是缓兵之计,只图解围而已。
这样人群才勉强让出道路,但很多泗州人仍然殷切地尾随着巡抚仪仗徘徊不去,直到巡抚行辕,也就是县公馆。
杨抚台下轿,便又见看泗州人跪地高呼,恳请他为民做主后才渐渐散去。对此杨大人只能摇头,这没用。
在书房中,杨抚台刚刚喝几口茶解渴,就听随从禀报说李佑来拜见。正好杨抚台也想再与李佑谈谈,便传话将李佑带进来。
却见那李佑身着正六品冠服进书房,二话不说先自行免冠,再三顿首道:“听闻大中丞收泗州民众状文,下官特来行辕待罪候审!以免大中丞为难!”
且将镜头转到九月底十月初京师,这段时间,凤阳巡抚与扬州通判李佑二人争功在平静大半年朝廷中算是个比较热门话题,甚至被某些不良人士满怀恶意地比喻成钟会邓艾二士争功。
此事定要朝廷做出决断,但那天专门为此事开朝会上直争论不休,大学士和九卿之间也形不成比较统意见。这事虽然虚,但说重要也太重要。迷信点想,万弄错人坏气运怎办?祖宗不高兴降下天罚怎办?
不过朝廷有很多实务要处理,总不能为这些过于意识形态务虚事情而耽误,所以也没再专门为二人争功开朝会。只是在每次朝会或者廷议上讨论完别事情后,顺带地议论下此事,连续这几次都没出结果。
开始,凤阳巡抚出于种种原因是占有优势。
但守陵太监海公公上第二封奏章,仔细分析决泗州大堤泄洪重要意义。并指出果断牺牲泗州才是祖陵救险基石,如果没有将泗州带变成行洪水道,从根本上减轻祖陵大堤压力,其余都无从谈起。
你欺本官老糊涂,想诱骗本官上你当?闻言杨抚台嗤之以鼻冷哼声,这点把戏他眼就看穿。
只要他敢凭此状子捉拿李佑审问,也许不能叫审问,应该叫质询或者询问,那他这个巡抚便当到头。所以这个状子根本不会进入程序。
想至此,杨抚台闭口不提状子,只说起祖陵。
李佑并不虚与委蛇,很干脆利落道:“人生在世,图得不过封妻荫子流芳百世!下官苦守大堤月,餐风饮露历尽艰难,情急时度欲殉死报国,才有这点险些拿命换来功绩。大中丞巧取豪夺于心何忍!”
李佑言语之间极不客气,根本不像是个六品下属对二品上司说话口气,还直白地点破对方争功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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