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仅如此,李佑仍然不会在意,可是圆容法师此人自诩足智多谋,心里弯弯绕绕委实不少,李佑领教过多次。谁晓得这次又要出什幺蛾子,想起来便感到头大。
李老爷便将从关绣锈那里得到消息对金宝儿说,忍不住抱怨道:“你那母亲当真不晓事,整日干些没品格事情,平白叫别人看笑话,她不嫌丢人还觉得现眼。打又不打得,骂又不骂得,如何是好?”
不知为何李佑眼前闪现出方才那惊鸿现顽皮笑容。虽然关姨娘没有坏心眼,转告自己这个消息也是出于好意,但还是免不有点抱着儿子坐看大房二房热闹小女子心思,此乃人之常情也。
金宝儿叹口气,静静听着丈夫发牢骚,什也没有说。从卑微时相伴至今,彼此心意都明白得很,不用唯恐误会急着表白什,而且她相信夫君可以处理好此事。
天宁寺位于扬州城正北门拱辰门外,紧邻瘦西湖南端,相传曾经是东晋谢安别墅,后改为寺庙。如今李太守打算在寺西依托天宁寺修建御码头和行宫,这块地方颇为引人注目。
洗漱宽衣上床行房,云收雨散后,金宝儿躺在李佑身边说起小竹,“老爷不要以为小竹贪财,奴家送过她很多金银首饰,她共也没收几件。这次她不过是借题发挥,寻点事情勾搭老爷而已。”
李佑嘿然笑道:“你且看着吧,以后有她烦恼。”
金姨娘不是官场中人,时不明白自家老爷意思。
“苍蝇不叮无缝蛋,若有缝,那还不都得扑上来。衙门里精明人何其多也,郭夫人这次办成事情,别人不会没想法。帮役想做衙役,衙役想做班头,书手想做吏员,吏员想做司吏,司吏想转典史,多多少少有点野心。所缺只是打通门路关节法子,但摸不清状况贸然行事很容易适得其反。如果有郭夫人这个成功样板,别人就不想学学吗?”
说到此金姨娘恍然大悟,脑海中不由得出现如下场景:小竹被群官吏娘子团团围住,并被疯狂强塞各种金银财宝,手足无措欲哭无泪……
十二月初四清晨,钟声在初冬雾霭中悠悠敲响,回荡于天宁寺各殿堂中。
寺中左廊僧舍处偏僻小间中,从苏州府云游到此挂单暂住老和尚圆容早已醒,他默默地用清水洗脸,心里盘算着今日行动。
过辰时,他女婿李佑定会升堂理事,不在
她不由得扑哧笑出声来。“那老爷这次便不要开这个口子。”
李佑困倦打个哈欠道:“睡罢,为什不开口子?水至清则无鱼,再说不给别人希望,别人怎给你效力。”
不过李佑又想起金家谢夫人事情。她不甘心女儿为妾,悬赏两万求主意救女儿脱离李家,这从头到尾就是场闹剧,他直没放在心上,只当是中年女人更年期到钻牛角尖。反正金百万如今闭口不提此事,那谢夫人也翻不天。
可是现在他那正房岳父居然跑过去应征,让闹剧有点控制不住趋势。这岳父什心思,李大人清楚得很,无非觉得金姨娘家世太强,对自家女儿刘娘子地位威胁很大,如果能离开李家就放心。
所以从这个角度,圆容法师倒真有可能与谢夫人拍即合。他们虽然来自于五湖四海,但为共同目标走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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