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巡抚大人拍案道:“李大人所言极是,那本部院便临时调遣你去清查盐场!”
原来他在这里等着……李佑张口反驳道:“下官乃是江都
所以,清查盐场只能你总理整饬盐法事杨大人亲自出马,或者在当地那几个州府另请高明,他李大人是有心无力、不能助拳。
李佑这点小算盘,堂中各人谁都看得出来,而且这个小算盘与巡抚大人从江都县开始想法正好相对。
清查盐务,无非是三个地方,盐运司所在扬州城、产盐盐场、检验外销仪真县。李佑理由,杨抚台岂能料不到?
你上当!他装作稍加思索样子便道:“三月产季刚开始,而六七月才是去盐场清查最佳时候,当前还以扬州城为主好,毕竟是两淮盐业首脑之地。”
李佑挥挥绣有虬龙大袖,赶走眼前只苍蝇,“本官不想与老中丞争辩,免得伤和气。既然各有所见,那便上奏朝廷,请朝廷定夺罢!”
根本就是在这个账目之外运转,查账能查出什?
“此事便有劳李大人费心,你执掌江都县,行事便利。”杨抚台分配任务道。这大概便是杨抚台意思,叫李佑去充当先锋。
李佑冷哼声,毫不客气口否定杨抚台意见:“关于盐事,老中丞久镇两淮,应当有所熟知才是,为何有如此不切实际条陈?”
如果李佑沉默不语,只会令人纳闷,言辞肆意才是正常。杨抚台不生气,问道:“李大人又有何高见?”
“盐民灶户开春开始煮盐,日积月累积攒在盐仓,到秋季,纲商开始收盐运盐。也就是说,上半年是产盐之时,下半年是运盐之时。下月是三月,正是开春产盐之时,整饬盐法,重点该在盐场产地,清查煮盐、入仓、盘剥、灶丁数目、盐课司出纳等弊政方为正理。”
“你……”杨抚台觉得李佑这是威胁。这点小事也奏请朝廷,不怕被朝廷大佬骂成昏庸无能、尸位素餐?
再说杨抚台目前对写章本上奏有点心理阴影,尤其是涉及到李佑奏本,变数太多,根本把握不住情况。
更重要是,奏请朝廷,再等批复,时间最少也是半个月后,李佑拖得起,他却拖不起。天子三月大婚,然后南巡谒祖,到扬州时间大约是四月底,在此之前时间委实不多。
李佑当然可以拖天算天,忙于修行宫造园子盖祠庙就可以,但是杨大人想要有所表现,就不能无所事事地拖着。
想至此,杨抚台觉得自己认准李佑脉络,要是躲,要是拖。
“下半年是运盐时候,重点才是运司、纲商和仪真批验所。敢问杨大人,现在去查运司、纲商,那什时间去查盐场?”
李大人大义凛然,道理十足,但他真正意思,在座众人闻弦歌而知雅意。
两淮盐运司下辖淮安、泰州、通州三个分司,共计有三十个盐场,数万灶户。这些盐场背靠防海潮范公堤,分布于从海州到通州这段漫长海岸上。
最关键是,这些盐场或许位于淮安府,或许位于通州,或许位于泰州,但可以确定,江都县境内个也没有,高邮州也没有。
换句话说,这些盐场不在李大人地盘上,同时李大人作为江都县实际上正堂官,没有特殊情况,是不允许随意出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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