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将都察院情势想想,去年春天他从内阁去职后那场政治大交换中,左都御史赵良仁迁为吏部尚书,江辛岳则由袁阁老推荐为新任左都御史,同时将礼部尚书出让给彭阁老推荐海书
麦承恩接下朱批奏本,送至内阁拟旨。
归德长公主心里偷偷得意,盘算起少府衙门美好未来。皇城东安门里,光禄寺北面有些空余院落,可以辟为少府衙署。少府卿让驸马去挂个名字,实际还是归她掌控,然后少府少卿李佑负责具体事务……
不是非李佑不可,她发现李佑在这方面具有与常人不同才能,又与她有亲密关系,乃是最为适合少府少卿人选。
千岁殿下越想越是窃喜,看来情夫在地方上骄横跋扈惯,到京师当几天皮球和空气后居然不能适应,情急之下使出辞官这个不留后路招数。
这不是授柄于她,那就直接断掉他后路。如今他没官职,别无选择,只有少府少卿条出路,她不信情夫这个官迷真会挂冠回乡。
镜头转回之前慈圣宫,归德千岁将儿子交与母后,转头瞥见麦承恩端立旁,随口问道:“有什军国大事要来惊动母后?”
麦承恩不敢造次,只得又复述遍,不过麦公公嘴里用词是辞官……
听到李佑居然拿辞官来耍光棍,又听到裁撤中城兵马司之事,归德长公主当即凤颜大怒道:“李佑三番五次要挟朝廷,殊为可恶!官职乃国家重器,忠君报国之人比比皆是,少李佑便不能行事?母后怎能受其挟制,若他人动辄学样,天家威严何在!”
其实中城兵马司苟指挥对李大人无视,正是归德千岁暗中指使。目很简单,趁他病要他命,定要叫那李佑来求饶不可。
没想到李佑又耍出以退为进把戏,甚至意欲连中城兵马司锅端掉!明知这是她掌握衙门,她不信李佑打听不到。想要辞官来故意撒泼较劲吗?
却说李佑打发走前来传话吏部差役,站在堂上犹疑不已。
事态发展有点超出意料,这不合常理。很多主动辞职辞官,其实都是表示要“寻求交易”态度,他这次就是如此。钱太后作为秉政十年政治家,不可能看不出来……
定是哪里出差错?
朱放鹤见自己说笑之语骤然成真,也是愕然片刻,“仿佛冥冥之中宿命哪,你还真要潜伏下去当言官?”
嘴炮党从来不愿意承认自己只是嘴炮党,面临去当纯种言官命运李佑叹道:“无差遣只挂着虚衔算什官。”
归德千岁决定这次要给李佑个教训,让他彻底清醒清醒!然后老老实实地来手底下当少府少卿。
听到女儿强硬表态,钱太后虽然有点莫名,不知道女儿发哪门子火气。听说李佑与归德驸马府关系直不错,至于让女儿如此不留情面?
但太后耳根子直偏软,经归德千岁如此进言,心里恼火也被激发出来,又感到自己可能陷入政治就是妥协思维误区。
暗暗想道,她个快退养撒手不管政务太后还有什顾忌?李佑三番五次耍弄把戏,还能回回姑息他不成?这次就豁出去削他官职,又能怎样?难道还天塌地陷不成?
便不再犹豫,等宫女捧来笔墨,钱太后亲自在奏疏上狠狠朱批两字:“照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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