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老位极人臣,很多事情已经不用在乎,但这些中层*员则不同,他们还有上进之心。他们并非无理取闹,也不是为闹而闹,更不是闹白闹,他们需要个成功结果。
很明显,如果成功,今天这场大谏议要载入史册。而他们作为参与者,人生便多笔浓墨重彩,并且可以为自己资历增光添彩。
在这个迫切心态下,彭阁老三番两次折腾,显然是不得人心。如今日已偏西,整整个白天过去,大家需要是盖棺定论,痛痛快快出个结果,而不是令人厌烦喋喋不休。
彭阁老回到内阁,满腔冤屈无处诉,悲愤地独坐无语,今日真是乾坤颠倒、黑白不分、指鹿为马!
半个时辰后彭阁老听到外面响动,大概是武英殿那边已经结束。又过片刻,他看见徐首辅慢慢步入屋中,便愤然道:“难道朝臣皆是有目如盲,瞧不出是那李佑在骗人?你也瞧不出?”
情意思,他已经醒悟到殿中这奇诡氛围是怎回事!
他恨不能剖心明志!但这个情况下,越自辩越说不清楚!彭阁老当即又对太后叩首道:“老夫见疑于群臣,愿就此退避!待去之前,仍奏请贬妄议宝玺李佑去云南为驿丞!”
彭阁老这是豁出去冒险搏,他不信钱太后真敢准奏,但钱太后如果生硬地转折,饶过李佑又很难自圆其说。
李佑皱眉,这彭阁老是死心要将他贬出去?
这个时候,在金屏后归德长公主又锤定音式发话,“天子南巡至扬州,见江都县大治,赞李佑为能臣循吏也,也许回京后有所赏赐。是以本宫认为,李佑虽有过错,但如何处置,还是等圣君回京后由陛下做主!宝玺乃天子之宝,宝玺之事自当由天子独断!”
徐首辅叹道:“朝堂之上,谁不是在骗人?谁不是在演戏?只有演好坏而已,演得好,大家自然为他鼓掌喝彩。难道你看戏时候,要去指责戏子故意演虚构故事骗人?”
抛去立场不论,众人都要为此话喝声彩,千岁殿下这下斡旋十分巧妙,又站住道理,暂且解开李佑与太后之间死结。
虽然是暂且,但就这个暂且在当前也十分宝贵,总不能因为李佑和太后继续吵到天黑罢,先搁置也好。
彭阁老“愿意退避”话已出口,无法再拿李佑作文章,当即脸若死灰,略带踉跄地出武英殿。
不过别人见他神色万分悲情,倒也挽回几丝印象分,莫非冤枉彭阁老?但这些想法只是闪而过,便放在更值得关注地方。就连彭阁老两个党羽,也实在不好出面说什。
彭阁老忽略点,现在满殿大臣最迫切愿望是解决今日政治危机,而不是纠缠细枝末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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