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卢尚书面无表情,心中早已苦笑无数次。他自从年轻时遭打击和磨炼,为官直很讲究稳字,数次教训李佑也是如此教训,但这李佑心窍太过于灵活,简直就是传说中七窍玲珑心。
这
其实说起年年批准两淮盐场五亿斤产量,李大人有点冤枉户部,只不过是萧规曹随而已,般人哪能弄得清余盐产量,只当是损耗看待。
结果官盐五亿斤直不变,而余盐渐渐增加到上亿斤,这才给南京方面和运司衙门可乘之机。
这户部右侍郎时也说不清,总不能自承户部疏忽大意对余盐失控,只得道:“盐民滋生,产量日增,此乃自然之理,绝非人力可阻也!”
李佑冷笑几声,反问句:“那就是你们户部荒废政事不作为?”
李大人口舌如刀,左个失职,又个不作为,叫户部尚书晏俊听得眉头直皱。
此都有好处。他们可以齐心协力将两件事都促成,直以来,很多事情都是这样做。
但眼下,李佑却将双选变成单选,制造出矛盾,制造出对立,给他们出道天大难题。
若想保晏尚书入阁,就要牺牲掉丁运使,若想保丁运使命,就要让晏尚书分担盐案罪责。还有种最残酷可能,丁运使承担所有罪名伏法,但晏尚书仍没有入阁……
人都有偏私和欲望,除非是达到以万物为刍狗圣人境界才能化解此事,但徐彭两人是圣人吗?显然不是。
所以两人暂时只能沉默,他们之间不但要扪心自问,同时还要互相猜测对方心思,或者说开始猜疑对方心思。
这里是廷鞫,主要是为审理两淮余盐案,但现在话题被李佑带得越来越偏,居然开始议论起户部职责和是否存在失误。
哪个衙门没有失误?认真讨论起来,谁都有箩筐失误,但李佑偏偏在此兴致高昂地说起户部,其心可诛!
对于入阁形势,晏尚书比任何人都研究得仔细,对于李佑目,当然也是清二楚。李佑今天就是为不择手段将他这个大热人选声势销去,从而间接推动第二热门卢尚书入阁。
他也认识到,无论他今日是否出面对案情发表言论,李佑都会瞄准他。肯定是从接到案子开始,李佑便准备布局。
想至此,晏尚书忍不住看眼身边卢兵部。
在沉默而压抑,几乎令人窒息氛围中,殿中众人又渐渐地领悟到层道理。
都以为之前李佑故意拖延是为看风向,或者不想过于罪人。今日才知道,他直拖着不判案,就等着今天这个时刻,可谓是箭双雕。
其目不仅仅是为打击晏尚书入阁势头,更是通过制造出不信任情绪和裂痕,对徐、彭联盟给予沉重击!对他自己好处也是显而易见,两个分道扬镳大学士,总比两个联手大学士所带来压力要小罢。
大佬由于种种原因,迟迟不能出面,自有门人出来代言。户部右侍郎站出来对李佑道:“两淮远隔千里,余盐之事户部实不知情。”
李佑彰显言官本色,驳斥道:“两淮运司产盐之数皆要报户部,年年上报产量五亿斤,直未曾变动。户部为何查验不清就照准?多产出盐都变为余盐,又被当作私盐贩卖。即使户部真不知情,但也有失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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