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天子点头道:“李卿所言极是……”
徐首辅立即站出来,奏道:“从户部召人至此,总要费时半个时辰,今日群臣毕集,岂有空等之理。户部尚书在此,至今尚未作答,户部是否知情,问他自可决也!”
晏尚书愈发感到今天来到文华殿真是个错误,前有李佑后有徐首辅,都不让他安心!廷推又不用亲自到场,早知如此就以病假在家休息。
徐首辅意思,显然是暗示他认下失职和纵容,为丁大人分担罪责,免得真判成死罪,作为徐彭联盟属下,他有这个义务!
对此晏尚书陷入极其为难处境。承认知情纵容,他就背上污点,别想入阁;若违逆首辅暗示而矢口否认,从而导致丁运使陷入死境,后果也不会很妙。
罪?不然丁运使也未必晓得怎办才能确定不死,有选总比没得选好。
李佑若真想杀掉丁大人,根本不必给什选项,直接引用大明律中受财枉法条文和*员贩运私盐条例,丁大人便必死无疑。
想至此,颇有些人忍不住感慨道,真瞧不出李大人也是面冷心热啊……从这个角度看,他确实才干出众,难怪升官升得快,若做事都有这个水准,想不快也难。
立在班位中卢尚书也松口气,老尚书还真担心李佑对丁运使穷追猛打、不死不休。
但是武英殿大学士彭春时依旧抱有很强警惕心,李佑此人不可信,这个观念已经深深地刻在他心里。对李佑持怀疑态度,还有文华殿大学士袁阁老。
自己入阁不但依赖彭阁老,也是要靠首辅支持。这些支持都已经当作有利因素计算在内,若此时得罪首辅,简直不堪设想哪。
“首揆所说,未免有些牵强。案犯所指认是山东司,此时何须户部尚书越俎代庖?还是先将该司郎中召来对质。”有人为晏尚书解围道。
殿中众人顺着声音望去,说话之人赫然是彭阁老。这绝对是不同寻常并意味深长,近些年来,徐首辅与彭阁老二人从未在朝议上唱过反调,今天却出现!
徐首辅见居然是彭阁老出言反对,心中暗怒。
人人皆知丁某人是他同门,同门之情且不说,东窗事发被判也就认,他可以摆出公正无私架势不管,但前提是能保住这条命
只听李佑继续奏道:“不过臣断案从来没有只听案犯面之词道理,户部山东司是否知情,还须当面对质。若确实知情无误,臣便可立即拟出判词,奏请圣裁。”
当面对质,貌似是合情又合理要求,乃是断案最基本原则,却让班位最前首辅徐岳陡然变色。他本来已经微微放下心,但这刻又提起来,李佑果然在这里暗暗包藏祸心!
现在文华殿中大臣都是准备参加廷推,地位和级别都不低,除掌科与掌道以及侍班翰林、中书之外,都是各部院三品以上大臣,最低也是侍郎。
也就是说,户部山东司郎中当前没资格入文华殿,人不在此。如需对质,还要遣人去户部将他叫过来。
那麻烦就出在这里!该郎中并不知道文华殿中之前发生切,他若贸然被叫过来,在御前被质问对两淮余盐之事是否知情,正常人反应都是下意识否认罢,谁肯平白无故地认下失职?他若否认不要紧,让丁同门没命就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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