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很重乡情,李大人如果表现得稍有冷漠,必定要被戳脊梁骨,传回虚江县也不太好听。再说能从苏州府虚江县来到两千多里之外京城讨生活,还有心气来告状,估计也不是特别底
轿辇随着轿夫步伐,很有节奏地晃动,这最适合打盹,李佑便香甜地沉浸在回笼觉中。
“老爷?老爷?”
熟悉轻唤声将李佑从睡梦中唤醒,迷迷糊糊中感到似乎是长随韩宗声音。他睁眼看看轿窗,声音是从帘子另端,也即是寒冷外界传来。
李大人重重地咳嗽声,外面韩宗听到后,自然晓得老爷已经清醒过来,连忙又凑近步,禀报道:“老爷,有人拦街告状,如何是好还请示下!”
哦?李大人在醒后短暂失神中先是纳闷片刻,他巡城时刻与朝会时间是致,特点就是很早。在这冬季清晨,居然有人舍得钻出热被窝,跑到街上来堵他这个五城提督御史告状,定是有天大冤情哪。
李大人历史太过于晃眼,就差赌咒发誓写保书,这才打消同党们疑虑,彼此告别回家。
路上李佑不由得犯嘀咕。今天举行聚会目和意义,莫非就是同党们为拦住他出手?
他这帮同党都是科班正途出身,道路通顺平坦,与李大人那路走来遍布荆棘另类路途自然不同。
但是若不披荆斩棘,逆流直上,现在他李佑只怕还在苏州府里当着坐冷板凳小小知事,保不齐什时候就被知府找些由头发落。
次日,别人摸黑起早在寒风中上朝,李佑摸黑起早在暖轿中巡城。
随即他又想起,这是他上任以来,遇到第遭拦轿鸣冤,处理不能太草率。严格来说,百姓拦*员轿告状鸣冤是不合法,但实际上不是那回事。
如何处理是很有讲究,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若真像脑残电视剧里那样动辄亲切地下轿接状询问,那就完,以后别出门,告状百姓会将你从家门口堵到衙门口。
但表现得太冷漠,也不是好事,更何况李大人新官上任没多久,正是敏感时候。
李佑正考虑是当街询问展示亲民形象,还是热情周到地遣人送他去衙门等候,亦或让他去找分管各城巡城御史告状时,便听到窗外韩宗又禀报道:“小上前看过,听口音是虚江人。”
这是个很重要信息,李佑当即吩咐道:“本官要下轿!”
出家门,李大人懒洋洋地打哈欠,靠在严严实实轿子里打起瞌睡。外面有上百军士差役前呼后拥,有状况自然会叫醒他。
再说他是因公代表朝廷奉敕巡城,有天子赐予仪仗,路上其他大臣,不必考虑叙礼或者回避,很省心,不必担心频频被叫起。
这与餐风饮露辛苦朝参比起来,李大人舒服得堪称天地之别,所以他最近被全京城*员猛烈吐槽并羡慕嫉妒恨无数遍,真不是没道理。
可惜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由袁阁老亲自奏请逐出朝堂……更可惜是既能免朝参,又不失圣眷和威望法子,很难找到。毕竟对于般京官而言,被免朝参就相当于失势。
而且天子被大臣和祖宗法度绑架勤政责任,每逢三六九日上皇极门受苦(百余年前理论上应该天天视朝),当然是要苦起苦,不会轻易让大臣去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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