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放鹤放下酒盅,“圣上要罢去刑部左侍郎常大人……”
这可不算小动静,李佑收起心神,仔细静听。
“缘由就是昏聩无能,办事无方,大言欺君,这说起来,都与你有关系。”
朱部郎虽没有细说怎有关系,但李佑猜也猜得出来。在他李佑与刑部纠缠京城司法权过程中,常侍郎在刑部扮演是鹰派角色。
但常侍郎第次力主接审登闻鼓案件,成笑话审不下去,要推给圣裁,惹得龙颜不悦;第二次主动奏请追查登闻鼓案件内情,结果归德长公主主动揽去己方责任,而另边是彭阁老,又让他查不下去。
朱放鹤在沉思中下意识地点点头。
李佑又试探道:“红豆不思行乐夜,锦缠殊忆奉恩年?”
朱放鹤还是下意识地点点头。
李佑便拍案,痛心疾首道:“看你平日里洒脱豪气得很,怎遇到此事便也婆婆妈妈,确定又不会与你争抢,你还信不过!她现在已经走,人身已经属于别人,你在这里长吁短叹空余恨,有何用处?她根本不知道你心思罢!”
朱放鹤从沉思中醒过来,很是莫名其妙,“你说是什?”
当即有人把戴庙祝按住,韩宗去屋中拿来碗水,向戴庙祝脸上泼去。
在这寒夜里,戴庙祝猛然打个冰凉激灵,酒意醒七八分。可是酒醉时情景还在心里记着,戴庙祝惶惶然张大嘴,时间忘怎说话。
与他道前来人惴惴上前,对李佑道:“等皆是虚江县人,戴老兄前日遭场祸事,今日才被放来。他心情抑郁,等同乡便请他吃酒解愁,不意冒犯这位大人……”
见是同乡,李佑便大度道:“本官乃李佑也,不会与他计较,你们将他带回去罢!”
人名树影,但凡虚江人听李佑,皆知是何人。那几人恭敬地行过礼,将戴庙祝架出去。
这倒霉侍郎两次都是如此虎头蛇尾事无成,又不招天子待见,想要罢免他,谁又能说出半点道理反对?至少刑部左侍郎是做不得。
常侍郎是彭阁老亲信和马前卒,这次当牺牲品,李佑没什感触,只是暗想那彭阁老这次估计
李佑教诲道:“你若对玉玲珑姑娘别有心思,就不该如此含蓄不露,放开胸怀坦诚些好!”
“谁惦念玉玲珑姑娘?你休要胡乱猜测,方才心中所想是天子。”朱放鹤正色驳正道。
“什!”李佑大惊失色,骇然道:“你对天子有心思?旧帘子胡同里多得是卖俏小官儿,你又何必……”
朱放鹤气得满脸通红,“本想与你说说朝中秘事,你再如此夹七夹八,就走人!”
李佑低头喝酒,只竖起耳朵,并不继续言语。已经把放鹤先生话头逼出来,那就不用再多嘴,不然守着闷葫芦怪无趣。
李佑与朱放鹤重新回到暖阁内饮酒,老鸨子又满脸期待地探头进来问道:“两位先生还需另寻人陪酒?”
李佑正要开口,朱放鹤抢在前面,挥手道:“今夜兴尽,不叨扰,在这里说过几句话就走。”
话是如此说,但朱放鹤随后持杯沉吟不语,面色凝重起来。
李佑疑惑不已,怎朱放鹤好似换个模样似,莫非……
他试探道:“青青子衿,悠悠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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