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看着屋中无人,随意问道:“你家娘子不在?”
戴恭心里抽抽,暗赞自己有先见之明,答道:“已经出外,说
果然等到日头初升时候,便见李大人粗衣布服,带着强壮亲信到他住处,门外还有几个准备观望报信。
按照昨日说法,这李大人和那亲信是要扮成他伙计,然后起被兵马司抓去。
李佑微服装作伙计,不是恶趣味,也不是有受虐倾向,确实是工作需要。
是为亲眼目睹作为实证,这年头没有多媒体设备,办案取证有短板,而且容易被抵赖。
如果能有主审官句“本官亲眼所见,尔还敢抵赖”,那称得上威力无穷。所以微服私访是清官小说中必不可少元素,小说家言总是有些现实基础。
话说前虚江县城隍庙庙祝戴先生被李大人半强迫地安排活计,推辞不掉,只好无奈答应。出总察院衙署,在回去路上心头惴惴、神思不属。
他算是搞清楚,李大人是想要整治那个什叫做南城兵马司察院衙门,所以利用他出面打头阵。
这是政治斗争啊,他这样小人物插进去可不是好玩!戴先生为自己发现感到很惊恐。
他庙祝差事是怎没?那新来县尊小妾和县丞夫人去城隍庙上香,因为位置次序闹矛盾,他出于正房高于侧室原则,稍微偏县丞夫人几句。
随即被县尊小妾吹枕头风,祖传三代庙祝铁饭碗就此丢掉。城隍庙是太祖钦封官方庙宇,庙祝等同于县衙差役,自然县尊句话就能让他滚蛋。
二是为抵消可能会出现说情压力。京城关系网太复杂,他李佑虽然不怕,但总是个掣肘。
但如果他自己都被当嫌犯抓去,那之后李大人,bao跳如雷并血洗南城在情理上就是理所应当,资格不够人怎好意思出面说情和阻拦?
不得不说,在国朝官场做什事,都是十分讲究策略,无论是讲理还是不讲理。讲理是和人讲理,不讲理也是和人不讲理,归根结底还是要先顾及到人,然后才是理。
戴恭住这个地方是专为外地行商准备旅店,院中地方狭窄但有厢房兼货仓,居住存货两便。
李佑被引到屋中,而他带来随从韩宗则提着酒食盒子尾随进来,便在房中简单摆桌。
京城政治斗争,肯定比这县里还厉害十倍罢……差事生意还是小事,会不会丢掉命?
回到崇文门外歇脚住处,戴恭将心中担忧对自家娘子说,却听韩氏数落道:“你这没志气真气煞人也!虽然这妇道人家不懂行情,但那日去告状,亲眼看见李大老爷好大排场。在天子脚下能有大摇大摆派头,肯定是个得志人物,若能靠上他,不是天大福分。难道不比们在京城两眼摸黑自己瞎闯好?”
戴恭偷偷仔细观察娘子脸面,确定没有什异色,才道:“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又怎?你没见李家在县里多兴盛,们若被李大老爷连累得在京师立不住脚,那凭此人情,回虚江便可以去李家那里讨碗饭吃,总没坏事。”
戴恭被娘子说得无语,夜再无话。到次日,戴恭早早将娘子打发到另处,随后静待李大人上门,还有两个伙计,也被打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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