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佥宪当即居高临下,正气凛然地训斥道:“你身为风宪之官,号称国家之台垣,最重要职责便是纠劾监察!可你受朝廷重任巡视京师南城,眼皮子底下发生如此恶劣贪赃枉法之事,却说个不知情!
如此昏庸不明人,朝廷要你何用,须知对风宪官,失察就是最大罪过!不将你这等尸位
他若对李佥宪热衷些,被误解读麻烦。特别是当前彭阁老风雨飘摇、形势渐衰局面下,那已经不是正常情况,对很多事情更是敏感。只怕对李佑稍有善意,哪怕是正常往来,也要被别人乱猜乱想。
而起这巡城御史在都察院差使中,属于短差和小差,任期只有年。邱御史和宣课分司陆大使样,都是年初上任,过完年就到期。
满打满算,算上过年假期,这还不到三个月。邱御史便觉得这时间不长,只要熬过这两个多月,就可以脱离李佥宪节制,所以现在对李佥宪疏远些也无所谓。
在邱御史想来,那李佑新官上任,短短几个月内能理清头绪就不错,想找线索整治别人,怎也得过几个月等到熟悉情况后。到那时,他早就另调往别处差使,与李佑没关系。
邱御史小算盘打得不错,可惜终归是小算盘。天时地利人和都已掌握,李大人怎会在乎他小小垂死挣扎。
住,开口道:“佥宪大人……”
“住口!”李佑厉声呵斥道,“若非你是官身,本官手中也无上方剑,哪还有你站在这里资格!”
继续扫视狼藉院落,要受刑差役吏员已经不多,棍子打断十来根,丢得满院都是。此时,南城巡城御史邱大人也赶到兵马司。
国朝初年,设巡城御史目就是为节制监督兵马司,演化到如今,说起这巡城御史和兵马司,名为两个衙门,实为上下。虽然巡城御史是七品,兵马司是六品,但仍以巡城御史为上。
也是国朝特殊都察院差官体制在京城地面体现,可类比于外地巡抚、巡按和布政使按察使关系。
“无事生非?”李佑冷笑道:“本官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你是说本官见闻都是假?都是自己臆想出来?”
“本官只问你,兵马司贪赃枉法、盘剥商家,你这南城巡城御史知情不知情?”
这语言陷阱,邱御史哪里听不出来。若答知情,那就是包庇遮掩,同为案犯;若答不知情,就是玩忽职守、昏昧失察。
李佑又逼问道:“究竟知情不知情?如果邱御史不肯答复,那本官上奏时,只说邱御史在接受质询时,不知道自己应该知情不知情,大概是正在等待某些人指示。”
“下官不知情。”邱御史无奈答道。
所以李大人报官职全称,第个是右检校佥都御使,第二个才是提督五城兵马司;报简称时,自称为提督五城御史,最后落脚重点又是御史两个字。这都不是没有原因。
却说南城邱御史穿过院落,走到阶下,对李大人施礼后,听到上面淡淡地说:“邱大人就等着被弹劾罢。”
邱御史当即抗辞道:“佥宪大人休要无事生非。”
却说这邱御史在李佥宪上任后十分疏离,难道是不懂官场规矩?
但他也有他苦衷,他是出自彭阁老系,至于彭阁老和李佑之间关系恶劣程度,整个京师官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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