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经验表明,本来很严肃事情,若成过度娱乐化狂欢,那结果只能是变成别人眼中小丑。就像归德长公主昨日拜访时说,挂冠杜门就要有个挂冠杜门样子……
真想不到,为人豪放疏狂朱放鹤先生也有如此心思细腻时候,李佑不禁感叹不已感动万分,这就是那传说中良师益友哪。
从次日起,李佑便对外称病,闭门谢客,般不再见人。正如朱放鹤先生所说,要有忧郁受伤样子才好。不然被罢官还喜气洋洋,传到天子耳中,如何能让天子消气?
但声明是这声明,只表示不在家见客态度而已。李佑却不得不出门,他要亲自去慰问遭廷杖陆元广陆大使。收个有悟性好使唤小弟不容易,不能寒人心。
陆元广这次挨廷杖,可不是上次李佑那样浅尝辄止两棍子完事,乃是实打实几十下,受创不轻,当时就昏过去。据说还是卢阁老动用自己仪从,将昏迷中陆大使送回家。
曰《帝都感怀二首》,写尽愁苦郁闷之意。
其:“岁岁吹箫北燕城,西园桃梗托浮生!马因识路真疲路,蝉到吞声尚有声。长铗依人游未已,短衣射虎气难平!剧怜对酒听歌夜,绝似中年以后情。”
其二:“似绮年华如指弹,宦途唯觉醉乡宽。三生难化心成石,九死空尝胆作丸。出门无奈愁直视,登高有意愧旁观。升沉不用君平卜,梦里故园垂钓竿。”
朱部郎细细品读过后,长吁短叹,欷歔半晌。果然不愧“李佑出品必是华章”,即兴而作两首七律充满忧愤之气,叫人心怀激荡。最后默默地记下两首诗并告辞。
门外临别时,朱部郎忽然说:“你可晓得为何半夜来访?那是因为白天你这里太热闹原因。你方唱罢登场,主人家喜洋洋地端坐堂上,不知道,还以为恭贺主人家升官发财青云直上。”
陆府在崇文门外南城,距离宣课分司不远。陆元广不缺银子,南城比起内城算是地广人稀,也不缺地皮。所以这陆府比李佑宅邸要大,也要精致。
到陆家,李佑被引入内院处堂中,又进卧房,便见到陆元广趴在暖炕上,炕头有本书展开。
李佑打量过,虽然陆元广重伤在身,但面色却显出几许亢奋,堪称是红光满面精神焕发,声音也洪亮得很。
对此李佑心知肚明,大概是被“景和天子第廷杖”这个荣誉给刺激,此人虽然只是最低级杂官,但还是有挥之不去文人气啊。
他这个荣誉,足以和李大人那有些取巧“景和朝第廷杖”成
李佑时不明所以,放鹤先生今晚说话,似乎总是叫人摸不到头脑。又听朱部郎叹口气道:“诗为心声,既然你能写出如此精彩忧愤之诗,那就照着做罢。贤弟,你要忧郁点才好!”
说罢朱部郎飘然远去,但他话十分有内涵,可谓是语惊醒梦中人!
李佑幡然悟到,自己表现是不是太得意忘形?哪像个“遭遇谗言被迫丢官”样子。
演戏也要演得认真些,技术可以业余,但态度必须端正啊,自己现在明显就是态度不端正!你敷衍观众,观众就会敷衍你!
再说别人来拜访自己,多半也是要从自己这蹭点不畏阉宦声誉,再这样下去,都要成文官集体过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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