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到那等地步,
景和天子早被李佑打上耳根子软标签,此时见朝廷内外致贬斥段知恩,又加上刚才那挥之不去疑云,他便更加迷惑起来。
见势不妙,段知恩“扑通”声,跪在天子脚下,泪流满面道:“奴婢服侍陛下十余年,赤诚可鉴天地,忠心可昭日月!满朝诽谤丛生,奴婢无力再辩,若陛下听之信之,只怕日后再难有第二个段知恩!”
天子闻言叹口气。
靠!李佑当然分辨出来,段公公这是要打情义牌。不得不说。“只怕日后再难有第二个段知恩”这句话真够感人。
只让天子迷惑没用!而且长公主也再三说过,天子历练尚浅,对天子有些话必须敞开说!
可否?他还敢更倾向于内宦?
也是段公公首次遇到这样极端不利境地,真有点急。
严格来说,他没有参与黄庸囤积煤炭这事,以他地位犯不着去关注这些小事。但段公公为拉拢黄庸干爹内官监谭掌印,所以庇护黄庸。
李佑辞官之前,用囤积煤炭事情去攻击内监,段公公便顺手牵羊,反将军攻击李佑“买直邀名拿天子刷声望”。虽然大获全胜害得李佑丢官,但这样来,在大家眼里也就坐实段公公是幕后黑手,惜薪司自然乐得如此。
那之后段公公就再也说不清,该担责任照样跑不掉,故而段公公不能不急,连忙驳斥李佑道:“李佑大*似忠,虚言妄语不可听信!圣母虽有善心,但李佑借机蛊惑人心、煽动骚乱、图谋不轨也是事实,更兼以诡诈行事构陷内监,陛下不可不防!”
李佑便奋然上前,以不输于段知恩悲愤,同样热泪盈眶,而且更加激烈地以头触金砖,在“砰砰”伴奏中声嘶力竭奏道:
“陛下请再听臣剖心明述!这些忠义之言别人不敢说,臣也已经忍数月,今日虽万死也要不吐不快!
臣闻若君上有力,百官敬畏,才不易受人蒙蔽!可如今陛下亲政,尚未完全掌控自如,当求稳妥中庸之道,徐徐为之。
情事不明时若偏听偏信,骤然重用不可信之人,必将养虎成患,有尾大不掉之势,反受其制!臣观当今段、白等人内外勾结,便有此等势头!
段知恩、白云生等人所作所为,只在陛下与朝中宫中之间挑拨离间,依仗陛下强行与内外朝相斗!彼辈所图,不过是利用陛下偏爱之心谋自家私利,正是要在争斗中将陛下变成孤家寡人!
之前都是李佑与太监来回打嘴仗,其他人里只有钱国舅助攻次,这时候武英殿大学士卢阁老突然也站出来刷存在感。
他向天子奏道:“李佑无官无职,承袭世职之子尚未出世,现在他本人不过是富家翁而已。施行善举,替朝廷分忧,有何嫌疑?修桥铺路、施粥赈灾都是官府表彰善行,李佑就做不得?
何况之前李佑唯恐陛下与圣母生误会,宁可背负谗言冤屈也不肯自辩,陛下休要寒忠良之心!”
你方唱罢登场,朝臣这边有大学士出面,太监之首、司礼监掌印太监麦承恩也躬身进奏。
“陛下!遍数司礼监里,奴婢敢断言并不只有段知恩忠心!但却只有段知恩最不安分,与外朝纷争哪次与段知恩无关,这叫陛下烦不胜烦,难道都是别家之错?难道这就是段知恩忠心为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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