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微弱,角落里更是黑黢黢什都看不见,沈鱼伸手摸到床板紧贴墙壁,然后顺着往上摸,很快,摸到条墙缝。
沈鱼将手指伸进去,墙缝深而细,他用最细小指在墙缝里抠索,粗糙不平墙体刮得他手疼。
指尖触碰到异物时,沈鱼堪堪松口气,用指头点点将墙缝里东西勾出来。
那是卷在起小叠钱票,是原主沈余仅有财产,现在也是沈鱼仅有财产。
这就不是个正经屋子,整个空间不到三立方米,头上就是屋顶,坐直会撞到头。身下没有床,木板铺上干硬垫被就是床。
说好听点儿叫阁楼,实际上是强行在屋子半空搭建几块木板拼凑出个小空间,就是原主沈余容身之地。
嗯,现在归沈鱼。
“床”边有条狭窄约半米宽空间,最外面同样以块竖起木板挡着,靠近床脚位置留个可以出去门洞,挂块破布当门帘。
“房间”没有窗户,门洞就是唯光线来源,借着门帘两侧透出光,沈鱼能大概看清楚小空间里简陋布置陈设。
溜,健康,不是他自己那条瘸好多年残腿。
八岁那年,他翻垃圾桶被野狗追,从墙上摔下去摔坏右腿,没钱治,后来就瘸。
长大后攒钱去看病,骨头已经长歪。
沈鱼泄口气,手却依旧放在右腿上舍不得挪开,哪怕这个姿势很不舒服,让他病中身体更加疲累。
行吧,也不亏。
床头位置竖放着个没盖儿破木箱。沈鱼拉开盖在上面破布,里面是衣服和杂物。
木箱旁边堆几本书,再过去放着双黑黢黢布鞋,大拇指地方还有个补丁。
沈鱼:“……”
沈鱼叹口气,这条件真不如他以前住过地下通道,地下通道可比这宽敞干净多。
现在想这些也没用,沈鱼将那点儿沮丧念头抛到脑后,弯着腰小心爬到床脚。
个瘸子换个健康身体,还年轻十来岁,他幸幸苦苦攒下家底,就……就给那小孩吧。
沈鱼闭闭眼,他生来如杂草,活得艰难,但也像杂草样命硬,说好听点儿叫适应能力强,实际上就是没有任性资格,遭遇不幸多,就学乖。
就比如现在。
沈鱼撑起身体,坐起来时已经按照记忆中那般,弯腰勾头,却依旧差点儿头撞上屋顶。
面无表情地四下打量圈,饶是住过桥洞睡过地下通道沈鱼,也忍不住露出嫌弃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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