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卷被塞进搪瓷杯子里,牙刷牙膏插在空隙处,外头用那块棉布层层裹严实,藏在脏衣服最里面。
他出门时候里里外外套好几件破衣服,胡乱堆在起,完全看不出来里面藏东西。
肖老太嫌弃地看眼衣服堆,可能是有外人在,要顾惜脸面,没再追问,低下头继续纳鞋底不再管沈鱼。
沈鱼跟邻居阿奶打声招呼,提着包袱进屋,然后立刻搬梯子上楼,把花卷跟红薯藏在起,棉布压在箱子底层,搪瓷杯和牙刷牙膏单独放在边。
之后又趁着天色未黑,屋里还有光线,把他这个小窝简单整理下。
沈鱼眼尖地发现,这个土布宽幅要比其他布宽半尺左右,这块土布,够他拿回去做条内裤。
至此,沈鱼手上只剩下六毛八分钱。
最后转到买牙膏牙刷柜台,牙刷只有两种,三毛和五毛,沈鱼毫不犹豫选三毛。
牙膏最贵是块钱中华,买不起,不过种类挺多,有十来种。
沈鱼挑来选去,挑中管比其他牙膏小大半,不为别,便宜,这个才两毛五分钱。
可以当小饭缸用。
货架上还有其他更精美,或是容量更大或是有鲜艳图案,沈鱼目不斜视地选择最便宜,那些花里胡哨图案,点儿都不如他买这个纯粹。
卖布柜台有其他客人在挑布,沈鱼听耳朵,买确良,尺块二,米三块五。
还有更贵呢子、灯芯绒冬草绒等等。
沈鱼捏着剩下九毛八分钱陷入纠结,食物低价让他错估工业产品价格,难道要把杯子退?他牙膏牙刷还没买呢。
铺盖也该洗,但洗他没换用,只能先将就着用。
看着黑乎乎小窝,沈鱼很发愁。
虽然现在钱很值钱,特别经用,但加上今天剩下,共才六块五毛三分钱积蓄,想过好日子,这点儿钱可不行。
而且今天这种从梁凤霞那抠钱机会可不好找,这次要不是肖老爷子发话,他就是再闹,梁凤霞也不会给他这个钱。
肖老爷子也是心中有所求,指望着他对云厂长闺女“救命
摸着最后毛三分钱,沈鱼不由庆幸,还好还好,差点儿就只能去退掉搪瓷杯,否则连回去车费都没有。
沈鱼没手表,不知道回到肖家时候是几点,但肖老爷子等人都还没下班,肖老太搬个小板凳坐在走廊上边纳鞋底,边跟邻居老太太聊天。
本来她还没到退休年纪,但当年为不让肖建设下乡,提前退休把工作让给儿子。
见着沈鱼回来,老太太眼神立刻往他手上包袱上斜:“你这提啥?”
“刚换脏衣服。”沈鱼当着邻居老太太面,大大方方把包袱抖开。
就在他纠结时候,新来大妈要两米印花棉布,这个才七毛钱尺。
沈鱼连忙向售货员问道:“还有更便宜布吗?”
售货员看他眼,翻出来匹有点儿泛黄白棉布:“土棉布,三毛尺。”
“就这个,给来尺。”沈鱼眼睛亮,赶紧掏钱,棉布做贴身衣物,肯定比确良舒服,赚到。
可能是看他年纪小,又或者因为土布不好卖,售货员手比较松,量布时候没有崩得特别紧,这样裁下来布料就会稍微多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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