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生活费分半给许缙云,她是彻夜难眠,整夜整夜地琢磨自己到底亏多少,哪怕自己没读多少书,这些日子也算明白,可惜有个万元在,她是拿许缙云点儿办法都没有,现在给许缙云撑腰走,她看许缙云还怎跟她神气。
没想到许缙云面不改色,气定神闲吩咐道:“胡婶,以后上下学就得麻烦你送。”
胡婶还想落井下石,没想到许缙云能这蹬鼻子上来脸,吩咐起她来得心应手,让她都反映片刻。
“你……”
许缙云没有给胡婶说话机会,“不方便,只有麻烦你帮忙。”
有聚就有散,说得再多,也到该分别时候。
许缙云朝桥头方向努努嘴,“车来,该走。”
万元深吸口气,确定自己神色如常,才站起身来迅速转身,没有回头跟许缙云摆手,“走。”
被万元带起来风都是和煦,许缙云痴痴地看着万元离开方向,看着万元走到车门旁,看着万元从他爹手里接过行李,看着万元上车,看着班车开远,内心无比凄凉。
脸颊上被万元掐过感觉渐渐淡去,幸好残留着微热余温,让许缙云能确定万元是真来过,不是他臆想出来。
万元给许缙云劈半间柴房柴,又添给水缸添满水,多买些蜡烛,他知道,这些东西用到他回来是奢望,但是他还想把他能想到都给许缙云添置上,让许缙云日子容易点,也让他走得稍微安心点。
连着下来几天雨,万云走那天终于放晴,和回来时花团锦簇场景截然相反,今天只有老万叔和金民妹妹送行。
许缙云坐在院门口,他也想像其他人样去送送万元,但道门槛挡住他去路。
“爹,你帮把东西拿到桥头,马上就来。”
老万叔看眼许缙云,这娃也可怜,以后也不知道日子该怎过,他拍拍万元肩膀,随后接过行李先往桥头走去。
这不是求人态度,况且就算是求,胡婶也不答应啊,他许缙云太把他自己当回事!
送走万元,老万叔回来经过许缙云院子前,见许缙云还坐在门口没有进去,这娃也是可怜。
“娃,进去吧。”
每每班车从镇上离开阵仗都特别大,那吱哇乱叫发动机像是怕有人不知道它存在,声如擂鼓,哪怕车子走远,还会觉得心肝儿直颤。
许缙云看着老万叔佝偻着背回家,刚想进去,胡婶踩着点儿就来,像是专门再等万元走样。
“哟,这万元走啦?”胡婶语气里有难以抑制幸灾乐祸。
“你就别送。”万元大步走向许缙云,踩到门槛上稳稳蹲下,有门槛踮脚,他刚好能和许缙云视线在个水平线上,“好好,过不多久就得回来。”
许缙云知道万元不会骗他,但是他也知道这个“过不多久”是遥遥无期,“怎老想着回来?你出去是为挣钱。”
合着还得许缙云反过来激励他?
万元伸手掐下许缙云脸颊,“当然是挣大钱才回来,你等着你哥,以后你就跟着吃香喝辣。”
从桥上传来发动机轰鸣声,班车已经停靠在路边,金民早就看不惯万元跟许缙云磨磨唧唧,他扯着嗓子催促,“哥!别磨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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