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在跟客人瞎扯啥好好地把东西卖给人家不就行。”不等老伯回话,他身后走出个人来,穿素色碎花衣裤,腰间扎着条深蓝色围裙,花白头发在脑后挽个简单圆髻,手里挽着好几件衣裳,左手背不知是受伤还是怎样,缠着白布条。这个跟老伯差不多年纪妇人,瘦削但利落,看就是操持家务把好手。
“拿去叠好。”妇人将手中衣裳往老伯怀里堆,然后往围裙上擦擦手,转身对桃
老伯笑笑“姑娘觉得这个价便宜想来是不缺钱人。”
“呃钱这个东西嘛,肯定是有。”桃夭嘿嘿笑,“就是担心靠这点微薄收入,老伯你生活会比较困难。”
“是不宽裕,但也够。”老伯扔颗花生到嘴里,“起码没有因为没钱而被人从店子里扔出去。”
桃夭脸色变“那远你都看到啦”
老伯又笑“他们家出名认钱不认人,你也不是第个被扔出来人。”说着他又将桃夭上下打量番,问,“看姑娘年纪也不大,这就操心起自己婚事来据所知,去神女阁找古婆婆人,大多都是陷在厢情愿苦恼中呢。”
“切,点都不亲切。”桃夭嘀咕着,又回头朝神女阁那边看,排队依然还在那儿排队,烧香磕头依然在那儿忙着,生意是真好。
正在这时,个丫鬟打扮小姑娘和另个年岁稍大些家丁,急匆匆地往神女阁这边跑来,门口妇人见他们,二话没说就把他们放进去。
桃夭撇撇嘴,准是哪个大户人家客人派下人来办事,也不知主人家曾给古婆婆多少好处才能如此畅通无阻。不过世人也是有趣,放着好好道观不想去,非得削尖脑袋往妖怪窝里钻。她耸耸肩,他们高兴就好呗。
没意思,她回过头,阳光晒得她半眯起眼,左看右看,她径直往前头走过去。
“懒回顾”她抬头看着这间几乎是存在于夹缝中小铺子,说它是铺子都不准确,仅仅是个从狭窄屋子里支出来小摊子,上头摆些廉价发钗镯子、胭脂水粉,以及扇子、针线之类杂物,摊子角随意拿竹竿挑块粗布,布上绣着“懒回顾”三个字,如果这也叫店招,确实太潦草。
被捅刀再补刀感觉太尴尬太痛苦桃夭强作欢颜,从牙缝里挤出话来“为自己幸福做争取,有什问题”
“问题是强扭瓜不甜啊。”老伯直言,“没准瓜没下来,反把自己扭伤。世间任何种关系,不都得你情愿才可长久”
桃夭眨眨眼睛,笑“老伯,你平时生意定很差吧。”
“这话怎说”他反问。
“因为你好闲啊。”桃夭白他眼,“不然哪来这多时间想这多道理”
摊子后头,倚门坐个六十来岁老伯,麻衣粗布,两鬓飞霜,从眉眼看来,年轻时也不见得是个英俊人,五官平庸到见几次都未必记得他模样。此刻他正眯着眼睛靠在门框上,手里托着包花生米,细嚼慢咽。
桃夭从摊子上捡把折扇,打开扇扇。
“老板,扇子怎卖啊”她喊声。
老伯慢慢睁开眼,转头看向她,沉默片刻,说“文钱。”
她摇着扇子,啧啧道“卖这便宜,亏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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