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黑气渐渐淡,只听得“咔咔”几声,这尸骨没支撑,骤然塌成堆枯骨。
只不足寸黑色虫子,软绵绵像只蚕,从骷髅嘴里鬼鬼祟祟地爬出来,然而还没来得及逃走,便被桃夭捉到手中,但见她双手合,再打开时,那虫子已没踪迹,掌心只留小撮黑粉,在月光下闪着蓝蓝荧光。
桃夭赶紧从布囊里掏出张纸来,将黑粉小心翼翼地裹进去,叠成个纸包,这才心满意足地弹那纸包下,叉腰大笑“想不到得这样好药。”
锅碗瓢盆、火炉桌椅,眼前切都像阵风似不见。
柳公子松开鼻子,忍不住干呕几声,骂道“好浓妖气”
突然,云姨像是闹起虱子似往身上挠起来。
“怎这般痒痛”她越挠越厉害,像是要把自己皮都挠下来似,阵阵黑气从她挠过地方散出来,带着刺鼻腐臭味道。
几乎同时间,磨牙大叫声,头歪,张嘴就吐出来,柳公子也脸色发白,捂住自己嘴,好歹稳住,没有像磨牙那狼狈。
再看桌上粥碗,里头哪里是什青菜肉末粥,只是碗浑浊水,水里还飘着层还在蠕动小黑虫子。
滚滚啃肉骨头也不是骨头,不过是块石头。
“真啊”云姨顺势坐到她身旁,伸出右手来,“那姑娘替看看。”
“云姨想看什财运”桃夭煞有介事道,全然不顾柳公子跟磨牙狐疑目光。
云姨愣愣神,说“看姻缘吧。”
“好。”桃夭将她手掌托在自己手中,指尖从她掌纹上缓缓划过,“云姨啊,看你半生坎坷,只怕未得善终,这姻缘嘛,也早就化为飞灰尘土。”
云姨眉头皱,迅速将手抽回来,不悦道“姑娘瞎说些什夫君仍在,琴瑟和鸣,你说这样话,分明是咒。”
磨牙苦着张脸问他“们方才是不是吃那些虫子”
桃夭摸摸他光头“放心,母虫已死,它生那些自然也就无用,明天你拉个粑粑就没事
至于云姨,也再不是方才那干干净净模样,几人眼前不过是具衣着破烂,浑身散发着腐臭之气尸骨,发如枯草,脸成骷髅,浑身只零星挂着些干瘪脱水皮肤。
云姨痛苦不堪地指着桃夭,,bao怒道“你往身上放什”
“啧啧,瞧您这要吃人样子。怎,要跟打架不成”她腕子上金铃随着她每个动作跳动,嘲笑般地响着,“不过好心提醒句,从不与人打架。”她顿顿,抬头朝云姨笑,“因为在跟动手之前,他们就死。”
“你”云姨身上黑气越发浓郁起来,发不可收拾地溃散着,而她除痛苦嚎叫之外,连动都无法动弹下。
柳公子皱眉,将磨牙扯到旁,警惕地看着这具不安分尸骨,并且捂住自己鼻子,因为空气里味道实在太难闻。
“缺什才问什。”桃夭笑笑,伸手抓住自己辫梢耍弄,“你夫君仍在,你却不在呀。”
叮铃铃,叮铃铃,腕间金铃摇动着,在月色夜风中尤为清脆。
柳公子跟磨牙脸色俱是变。
云姨听这话,明显有怒意,腾下站起来,斥责道“你这小姑娘好生奇怪,尽说些胡话。”
桃夭只笑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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