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之前，桃夭走
，没有带走他
性命。
没想到，再见面时，已是千年之后，她还是原来模样，他却修炼成
个没有腿和尚。
他说，这千年以来，他直在鹿门寺里当和尚，深居简出，从年轻当到年老，然后再“死去”，然后又以另个年轻人面孔回来，继续当和尚，而且法号里永远有个悔字，这就是妖怪好处啊，就算断尾巴，还是有幻化成人能力。
拜千年佛，听千年经，他都快忘记自己是只化蛇，连妖气都淡到可以忽略程度。
回忆当年，他只笑着摇摇头，说还是太年轻，看不开，想不透，不懂化解。
她大概是在千年前认识他，那时他雄霸城，呼风唤雨，多少高手术师打着降妖除魔旗号去对付他，都成他手下败将。他本事太大，已不再把这世界放在眼里。后来，内贼作乱，他失去领地与挚爱女人，大难不死他怒火难平，理智全失，于是大水淹城，没留下个活口。
桃夭本来是去要他性命。
她到时候，洪水尚未退尽，整座城池皆是死尸。
他抱着他女人，对桃夭说“
以为，本事越大，得到就越多。原来不是这样啊。”
桃夭没吱声。
”他用力拍着地面。
白蛇仍然没有动静。
“别喊，留点精神养伤吧。”桃夭站住，头也不回道，“你运气好，遇到条刚开始修炼且与人为善小蛇妖，但你们缘分到此为止。已经去这蛇妖过去记忆，它不会再记得你，也不会再跟从你，以后它只会按照自己意志选择要去地方。”
说罢，她低头看看旁边那条白蛇，说“还呆在这儿做什
，走吧，天高地阔，你前途无量。只是要记住，若非万不得已，不要轻易动你这闹水本事，淹死无辜者话你可是有大麻烦。”
白蛇吐吐信子，又呆片刻，便调转身子往密林中去。
桃夭看着他轻松模样，说“你病，只有结束性命才能治好。”
“知道。”他点头。
“它只是只跟你没有任何关系蛇妖而已。”她提醒道。
“二十年前第次在鹿门寺外察觉到小白存在时，觉得很有意思，原来不止这个妖怪敢接近佛祖。后来发现它经常在夜深人静时跑到八角井中去。”他笑笑，“尾巴虽断，可它依然是活，只要还在，它就不会消失，所以把它藏在八角井下。想来是尾巴上妖气吸引小白，毕竟那是只化蛇绝大部分妖力所在
“鬼医桃夭桃都派你来，是杀不是救吧，哈哈。”他竟笑出来。
桃夭还是不说话，但腕上金铃由始至终都没有响过。
那整天，桃夭都跟着他，看他埋葬爱人，月下发呆，也看着他现出原形，手起刀落，断自己尾巴。
化蛇断尾，便是自毁妖力。
他忍住疼痛，对她说“想试试不能呼风唤雨日子。”
身后，有人还在徒劳地喊着小白名字，近乎嘶哑。
这世上，真再不会有第二个小白。
桃夭记得那天她问过觉悔，确定要用自己性命终止切。
觉悔说是，请她来，就是要彻底治好他病。
桃夭觉得好笑，明明是只化蛇，却自己断尾巴，还跑去当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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