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仙问道:“夫人在江南可还有什亲戚可以投
许仙虚托下,让她拜不下去,只道:“当初在下道行浅薄,救不活这孩子,倒累夫人直忧心,直至今日才算是有这种能力,也算结在下桩心愿。”
“夫人身体羸弱,不可久居这岭南之地,在下此次前来,也是为带夫人回返江南,你也莫要再称什罪妇,听不喜。”
庄惠君施礼道:“妾身但凭大人吩咐,还请大人再给妾身些时候。”
许仙点头应允,庄惠君拾起竹篮来,咬着嘴唇来到陈伦墓前,燃起三柱清香,将些贡品摆好,将篮中纸钱尽数烧。
这些本都是给孩子准备,如今孩子起死回生,她也终于可以放下心结,与陈伦和解。
此时天才朦朦亮,许仙转过身,只见个穿着藏青色衣裙,样式有些近似于少数民族服装美貌少妇,正站在不远处,捂着嘴巴,不能置信望着自己,正是庄惠君。
庄惠君有些趔趄上前,轻抚着婴儿幼嫩脸颊:“……孩子!”
许仙将婴孩放在她怀里,微笑着道:“是,你孩子。”
庄惠君泪流满面,将脸颊贴在孩子脸庞上,孩子响亮哭声,在这清寒早晨,宛若仙音。
许仙担心她大悲大喜之间伤心神:“夫人,孩子直哭易得疝气,你还是哄哄吧!”
“臣秦广王。”“臣楚江王。”“臣宋帝王。”“臣五官王。”
……
许仙来到孽镜台上,手探入孽镜中,取出枚小小镜片,而后离开地府世界。
不,他并没有离开,他将直驻守在地府中,凭着金匮玉版诸多法器,东岳大帝经验,审阴阳、断是非、辨忠*、定轮回,治理整个地府世界。
岭南之地,安龙县外。
恍惚间,往昔许多情景浮现在眼前,庄惠君总是布满愁云脸庞上,露出阳光般释然笑,理理鬓角发丝。
许仙心中也替她欢喜。
仿佛做场光怪陆离梦境,当庄惠君再次睁开眼眸,就又回到阔别已久苏州城中,她先是查看下怀中孩子,见他们正酣然入睡,才放下心来。
清晨苏州城正在热闹起来,密如蛛网河道上,乌篷船缓缓驶来,上面摆放着各种各样新鲜蔬菜鱼虾,脚夫挑着担子急匆匆走过。
这切新鲜而熟悉场景扑面而来,让她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应对。
庄惠君回过神来,来不及擦拭脸上泪水,抱着孩子轻轻摇晃,但孩子仍旧哭泣不止。
“想必他是饿。”许仙转过身去。
庄惠君脸色红,顾不得羞涩,也转过身去解开衣结,孩子哭声顿时停止。
片刻之后,庄惠君声如蚊呐道:“许大人,已经可以。”孩子已在她怀中沉沉睡去。
庄惠君盈盈下拜,诚挚道:“大人恩德,罪妇纵然是粉身碎骨,也无以为报。”
许仙站在堆小小坟茔前,先是深深叹口气,这是他当初未能守护之物,而后挥袖洒下片吉光灵雨。
坟茔分开两边,显出具小小棺木,隐隐从中传出婴孩响亮哭泣声。
许仙打开棺椁,从中抱出个粉雕玉琢般小婴孩。
当初留下遗憾,今日终于可以补救。
“啪”声,竹篮落地,洒落满地纸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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