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嵇远寒淡淡说“不会哭”,倒让殷九霄想起十五年前那天。
那日塞北化昔,在深沉而漫长冰天雪地里,地马贼尸体中浑身染血小小身影手持两把柴刀而立。
殷九霄那时候也只有七岁,还比嵇远寒小三岁,但当时嵇远寒因长期吃不饱穿不暖导致个头还不如个七岁孩童。
恰巧殷九霄那天从阮正卿身边偷溜走,遇到见到他后倒地嵇远寒,就此将对方带回阮正卿身边。等嵇远寒恢复神智问才知,他
殷九霄:“伤心话就哭吧。”
嵇远寒:“不会哭。”
爹娘被马贼杀害已经十五载,当年确实痛彻心扉,段时间更是过得如行尸走肉般,而泪水也早就在亲手将马贼斩落刀下后流尽。
如今再忆起曾经,嵇远寒又想起和殷九霄初见。
那刻,白茫茫片雪海中,他撑着口气杀马贼,加上已经饿两天两夜,身形几乎摇摇欲坠,仿佛只要再向前走步,就能走到朝他微笑爹娘面前。
己名字来提问,嵇远寒心口却比听到被亲昵地叫着“阿寒”时还要跳得快。
刹那,他甚至怀疑是否是银虫绝厄丹余毒未清。
他僵硬地被殷九霄环抱,只手轻轻地扯扯殷九霄肩头滑落被褥:“寒在们那里有穷困之意,远寒,远离穷困,便有这个名字,或许也正是因此才能遇到主人和阮谷主吧。”
殷九霄声音微弱:“罚。”
“想说件儿时事。”嵇远寒这次没有任何为难,毕竟从出口那刻他就准备好。
恍惚之际,他模糊不清地听到道脆生生喊叫,然后就看到个好似从画里走出来仙童身急急跑向自己。
那日,仙童披雪白大氅,内里还穿着尘不染白裘,围着围脖,穿得严严实实,似乎是被嵇远寒骇人模样所吓到,对方戴着手套手有些犹豫地探过来,长长羽睫颤颤,碰碰嵇远寒脸颊,大概发现他还活着,松口气,嘀咕着:“还好,还好。”
他至今还记得那幕,仙童眼眸微弯,仿佛有着轮暖阳,里面拥有足以融化冰雪,让人心门墙壁尽数瓦解温度。
之后他就晕过去,等再次睁开眼已是第二日,睁眼看到仙童仍守在自己身边。
嵇远寒微微低头,不论是当年仙童还是后来主人,记忆里都是他遥不可及存在,谁曾想到,那般遥不可及人物此刻竟会抱着自己。
他听到殷九霄“嗯”声,继而道:“爹娘还在世时候,爹总说们祖上曾是塞外极为风光族,就问爹风光到什程度,爹指着家徒四壁饭桌上野菜说,雕栏玉砌和全是肉。”
殷九霄稍微动动。
嵇远寒浅棕眼眸里映照出前方桌上烛火,犹豫下,思及两人现在身份,抬手轻抚起身边人后背,接着道:“当时没听懂何谓雕栏玉砌,听到全是肉,口水便流下来,爹立即塞把野菜到嘴里,让以后努力,说不定能光复族荣光。就嗯嗯点头,然后娘亲在旁边笑着用拳头打爹头,说他这是做春秋大梦。”
自从抛弃原有姓名,他有多久没有想起过这些往事?
或许是今日石府上下哀伤氛围所致,才会使他想起这些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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