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殷九霄在想起这时些话,只觉自己怕是痴傻,才会说出这种“遗言”。
在漫漫道路上行至十日过后,马车终于赶到原敦荒漠。
有传言说,千年前原敦荒
殷九霄用帕子捂着嘴,而帕子已经完全染红,他蜷缩在角落里,察觉到嵇远寒进车舆里,缓缓打开眼睑,看到嵇远寒后,又再次闭上眼。
手心里帕子被换块,额头上汗水被轻柔地擦拭干净,他知道嵇远寒坐在身边,随后,有股温热气息被缓缓推入他背上,恍惚间,好似有温暖阳光包裹在他周身,虽然嵇远寒能内力无法完全治好身体苦痛,却让他精神好些许。
耳边是嵇远寒轻轻诉说关于自己事情声音,迷迷糊糊,殷九霄想,这个多月以来,他对嵇远寒解远甚于过去十四年相处。
他知道,嵇远寒喜欢吃面条,不喜欢吃鱼;嵇远寒喜欢做菜,不喜欢洗衣;嵇远寒儿时也有调皮时候……
还有,嵇远寒给那把丢弃剑取名同尘,其意应是“混同于尘俗,不立异趣,不锋芒毕露”。
人都有爹娘,哪有爹娘会希望看到孩子成为对别人听之任之牛马,于是当场说番话:“不需要你做牛马,人就是人。师父说你是练武奇才,你要是真想报恩,正缺个武艺高强侍从,你待在身边保护吧,若是今后想要离开,也不会拦着。”
记得那时嵇远寒呆若木鸡,阮正卿则是把抱住拍着胸脯小大人似殷九霄,佯装把鼻涕把泪:“翊儿,你长大,为师真感动,离开化昔前给你买把糖葫芦。”
师父总是行事造作,殷九霄以前总被逗得哈哈大笑,现在却是声也笑不出来。
来这世上走遭,只有师父是真正待他好。
或许,还能算上嵇远寒吧。
“若们找不到毒无榭,或是毒无榭不肯医治,到时候就把花念真给那瓶解药给服下。若最终还是逃不过死,便就地把埋,你独自回中原,不要再回轮迴谷,不要去找薛筎,就在江湖好生过活吧。”殷九霄用轻不可闻声音道。
嵇远寒声不吭,让他有些不悦,提起口气,瞋目道:“回答。”
车舆内光线灰暗,眼前之人眼睛却极为明亮。
他努力睁着眼,想维持自己那份气魄,然而,在嵇远寒眼里看到是张啼笑皆非脸,好在嵇远寒脸也好不到哪里去。
嵇远寒依旧在输送真气给他,手掌坚定不移,声“好”却好似破碎般。
短暂祭拜嵇远寒爹娘坟头,两人坐回马车上,迎着风雪,路向北,之后除不得已休息,驾驶马车再没有停下。
起初,途经道路目之所及只有厚厚积雪,后来渐渐出现道路,皆是荒无人烟、杂草连天。
日日过去,殷九霄身上衣衫日渐宽松,人亦是日渐消瘦。
早在福船上时,他便好几次吐血,即使吃薛筎给七宝化瘀丸,也并没有任何用处,现在到晚上也是口口呕血,止不住,让人精力交瘁。
某日夜晚降临,嵇远寒打开车舆门,透过月色映照,看到殷九霄脸上人|皮面具开始挂不住脸,堪堪地贴在脸上,显得诡异非常,而他只是扫眼,便不动声色地坐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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