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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怀越离开乾清宫没多远,杨明顺就已带人迎上来。他坐进轿子,吩咐前往贵妃所在昭德宫,杨明顺跟在轿子外面道:“督公这些天忙着公务,都没去拜见贵妃,娘娘定是想念得很。”
他却蹙眉,万岁碰钉子就让自己前去周旋缓和,等会儿少不得又要面对荣贵妃冷颜。
杨明顺听他没回应,才想继续打探,却见前方拐弯处停着驾坐辇,其上薄纱轻垂,内有美人端坐,两侧内侍宫女静立,像是有意在那等候。
“督公……”杨明顺凑近轿窗,江怀越抬手撩起帘子望望,随即停轿走下,向那坐辇中美人拱手:“惠妃娘娘,您怎还没回转?”
发落这群不识时务之辈。
既然如此,何不趁此机会先步下手,既不露痕迹迎合圣意,又可拔除对西厂不满高焕脉。
只不过……宫中还有个惠妃……
才想及此,门外传来余德广声音:“启禀万岁,惠妃娘娘又来,恳请万岁见她见。”
承景帝想起惠妃那娇弱含愁模样,以往还会觉得梨花带雨,如今却只觉心烦。不由得抬手:“让她不要再为此事来打搅朕,若是高焕自身清白,也不会被抓进西厂!”
垂纱之后惠妃语声幽冷:“是要在此等着,瞧瞧江厂公到底什时候才能出乾清宫。有您在,万岁都不容觐见。”
江怀越笑笑:“娘娘此话过,臣哪里有那大本事能左右万岁心意?”
惠妃冷哼声,两旁宫女拨开坐辇垂纱,显露出她那标致却憔悴芳容。
“也不再兜圈子,高焕曾经对厂公有所不敬,是他意气用事。”惠妃强压心头恨,搭着宫女肩头下坐辇,沉着脸朝江怀越做个礼,“厂公若记恨,在此代替他向您陪个不是。只有他这个胞弟,厂公气消就请松松手,不必将事做绝。”
晨辉映照在她发间金钗,漾出点点刺目光。江怀越视线落在她那明显还含着怨忿脸上,随即又垂下眼帘,轻缓语气
余德广应声便退下,江怀越适时保持沉默,原本趴着那只狮子猫却昂起脑袋,喵喵叫唤起来。皇帝正心事重重,不曾加以理会,狮子猫居然发起火,扑到他脚边不停抓挠。
“你也学他们要欺到朕头上?!”承景帝立起眉毛朝它呵斥,狮子猫却气呼呼地跳到桌上,险些将那叠供词撕碎。江怀越连忙将它把拎起:“万岁,这虎娘子……莫不是从贵妃那里逃回?”
“……哪里是逃回!”承景帝终于忍不住嗟叹,“你也知道,朕昨日本来相邀贵妃同骑射,可她却说没有兴致。待朕骑射完毕后去昭德宫,她非但闭门不见,最后还把朕送给她虎娘子给赶出来!这猫在她那里待得久,也变得飞扬跋扈,竟连旧主都不认。”
江怀越瞥眼皇帝脸上血痕,心底含笑,脸上却震惊:“万岁原来是被它所伤!是否需要臣找人驯服虎娘子?臣知晓有几位内侍对猫狗习性极为解,保准能让它改邪归正。”
“对付猫有什用?!”承景帝见狮子猫在江怀越手中反而服帖温顺,睁着双水灵灵大眼睛,忍不住重重地薅把,愠怒道,“贵妃已经数日未给朕好脸色,你既然来就去问问她,究竟想要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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