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有些迟疑,依照她性子,看到若柳刚才那态度,是无论如何也不想将金钗送还,至多放回原处罢。可转念又想到姐姐,家中遭难时,姐姐已经十四岁,与自己相比,她更加守礼自持。也正因如此,在其他官妓舞女眼中,馥君此人清高寡言,虽在教坊却还端着千金身份,时常受人非议。而现在若柳已经对馥君不满,如果任由其发展,只怕姐姐更会受到排挤。
因此她考虑下,还是握着金钗,往花林方向追去。
花林幽静,别无其他游人,相思沿着小径追没多远,便见前方石山耸立,其上藤萝缠生,还建有飞角凉亭。她正在寻找之时,忽听到若柳愠怒声音“今天你邀到这里,就只是为问这些”
相思循音四望,才发现若柳正沿着石阶往小山上行去,在其身后还有名年轻人紧紧跟随。
“是因为你直不肯讲真话,才连番追问。若柳,去年今日,你在此相遇这年来,对你怎样,你应该清楚,虽然比不上那些*员富商有钱有势,但对你真是将心肝都挖出来,就连自己身份都不加隐瞒,可你”
那船儿靠岸之后,下来名盛装女子。她周身珠翠环绕,姿容艳丽,正是先前从绮虹堂出来若柳,只是此时两位同伴不知去哪里,只剩她人行色匆匆。相思之前看到她时候,便想打听姐姐近况,如今正巧重遇,连忙转过游廊从斜后方追上,唤道“若柳姑娘,好久不见。”
若柳停下脚步,打量她下,懒懒道“是你啊,怎也来备选”
“只是来凑数而已。”相思顿顿,微笑问道,“姐姐馥君前些时候刚回轻烟楼,这几天有事没去看望,不知她身体可好吗”
若柳却不回答,反而挑起黛眉“馥君可不会与们这样俗人结交,又怎会知道她到底什情形”
相思怔怔“若柳姑娘说笑,姐姐平日里言语不多,因此很多人以为她清高孤傲,其实并不是那样。她还在面前称赞过你舞姿灵动呢”
“怎这半年来都没陪过几个客人,李妈妈气得捧新人,这还不够”
“你明知不是说这事你答应过,有机会就与同远走高飞,更不再伺候那个姓裴
“那可不敢当,自从她来轻烟楼之后,李妈妈真是将她捧在手心当成夜明珠,哪里还顾得上们这些旧面孔”若柳冷冷说罢,转身便往白石台旁小路行去。看她样子,应该是嫉恨馥君抢占她风头,相思心里虽不爽快,可也不想与之再产生口角,望着她背影消失在花林深处,便往挽春坞行去。
她心里其实并不想被选中入宫,在淡粉楼是不自由,可要是旦进皇宫演练,恐怕更是拘束枯燥,万太后不喜欢演奏曲子,在场乐女乐师们还都得受罚,何必去冒那个风险这样想着,脚步便渐渐放慢,就在转过弯即将回到游廊时,却在路边发现有东西烁烁发亮,捡起看,原来是支如意丹凤攒金钗。
钗头丹凤穿云飞越,口中衔着枚硕大莹澈碧绿猫眼石,望之便知价值连城。
这钗子,似曾相识
她仔细回忆下,才想起方才若柳发髻上就有同样金钗,这种钗子理应成双成对,想来是她行经此处时,其中支滑落在地,却不曾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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