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喜笑颜开,呼呼啦啦拥着杨明顺沿着河岸去。方才还挤满人挽春坞前,很快只剩他和相思两人。
堂前阶上,媚阳洒金,碧影横斜。
他与她只隔级石阶,温热风从河畔来,拂乱细细芳草,吹落点点白花。
“你那些哭闹说辞,都是杨明顺教?”江怀越好似不经意地问道。
相思低眉睫,朝他行个礼:“不是,他只简单地写给看,叫务必帮着督公。裴炎进来时候又急又怕,索性豁出去,还请您不要见怪……”
少说几句!”江怀越盯他眼,走下台阶向邹缙等人拱手道谢,邹缙等人本是在挽春坞对面碑林吟诗作对,是姚康手下赶去找到他们,带来此处。如今看矛盾暂时化解,虽对事情还存有疑惑,却也不便再多问什,客客气气告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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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怀越这才朝杨明顺伸手:“那支金钗呢?”
杨明顺迟疑下,指指姚康腰间挂着绣春刀,姚康这才反应过来,取下佩刀使劲倒几下,从刀鞘缝里落出那支细长金钗。杨明顺将之交于江怀越,笑道:“督公,您看小这回是不是够机智?听到裴炎他们进来,就偷偷翻出后窗,把在翡翠林休息姚千户他们找来,还顺路叫个番子去找邹大人,又趁着场面混乱偷来金钗,下子做那多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姚康他们原本就是跟着江怀越来,因为人数众多,留在挽春坞不合适,便去不远处翡翠林喝酒休憩。听杨明顺这样说,他也直点头:“您还别说,小杨掌班平时看着不着调,关键时候腿脚飞快!”
他淡漠哂笑:“哦?他跟你说什,你就心帮着?”
“他就在桌上写句。”她迟疑下,终于小声道,“假若站在督公这边,您会保生平安。”
微风又吹拂下树细碎花瓣,落在相思那黛绿织金衫上。肩头刺绣鸾凤缱绻,落花飘拂其间,恰如凤衔花舞。当此佳人丽景,江怀越却只有个念头,刚才那钱袋,真不该给杨明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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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裴炎闯入挽春坞时候,相思正迷糊着苏醒过来,才睁眼就看到人影晃动,随后就被人捂住嘴。她惊吓万分,挣扎间才看清原来是杨明顺。他做手势示意噤声,随后蘸茶水在桌上草草书写。大意就是东厂提督要来
众番子哄笑起来。
“什不着调,您这是夸还是损?”杨明顺嘟嘟囔囔地很不高兴,江怀越没理他,回头间才见相思已经悄悄走出来,于是背着手问她:“怎忽然就聪明起来?”
相思先是怔怔,随后想到刚才在堂内抱着裴炎双腿不放,又哭又闹场景,自己也不由红脸。“……在房间里刚醒,小杨掌班就不让出声,然后蘸茶水,在桌上写几句话……因此才那样做。”
“瞧见没瞧见没?还是少不智谋!”杨明顺挑着眉,又是满脸笑意。姚康在旁问:“裴炎气哼哼地走,会不会进宫告状去?”
“今日是万岁爷生母李太妃忌日,圣上早就焚香斋戒,以谢母恩。裴炎就算想要觐见,也没那个资格。”江怀越返回堂中迅速写张纸条,随后出来将之和钱袋掷到他怀中,“跟姚康起,带着他们去买些好酒好菜,不用给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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