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瞥瞥她:“你这张嘴真是厉害,得找机会把这个退回去,不然心里不舒服。”
“怎可能?人家是朝廷元老,送出来礼物再被退回去,不是丢面子?”春草还想再发表议论,听到外边有人传唤,只好端着盘子匆匆而去。相思懒懒坐在窗户边,撑着下颔发呆,门口小厮又迎进好几个公子哥儿打扮新客,严妈妈闻声,立即带着数名乐妓前去招呼。
相思见之前那群围拢观赏乐妓渐渐散开,才起身过去收好琵琶,将它重新放回红木雕花匣里。正抱着匣子准备上楼,肩臂被人轻拍下。才回头,刚才被小厮迎接进来某个年轻人靠近过来,没等
他瞥眼,脸上尽是鄙夷神色,似是懒得回答。杨明顺见状,又哀叹道:“唉,这样精美绝伦琵琶,哪个乐妓不会喜欢?要说孙太傅虽然已经七十岁,可在风月场上却还是等高手……”
江怀越被他啰啰嗦嗦扰得没清净,横眉问道:“送给相思?她果真收下?”
“那当然,谁还能拒绝太傅大人赏识不成?”
他冷着脸望向外界繁华,过片刻才道:“去淡粉楼传话,说有事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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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幸而身手敏捷,踉跄下没摔倒,身边行人投来奇怪目光,他板着脸整整衣衫,便朝着淡粉楼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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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停在离淡粉楼不远巷口,人来人往明时坊几乎就没有宁静时候,淡粉楼附近更是最为繁华靡丽。江怀越独自坐在车中,听着外面肆意谈笑纵情欢闹,不觉微微皱起眉头。
幸好等待时间不算长,随着车门声轻响,杨明顺气喘吁吁地钻上来。
“打听到?”江怀越冷淡发问。
淡粉楼内笙箫绵绵,孙太傅派人送来琵琶引得众多乐妓围拢赏玩,相思颇为尴尬,想要将琵琶收起,却被严妈妈制止。
“难得孙太傅这样高官能看得上你,你还害什羞?也让姐妹们开开眼,这琵琶可比那些年轻公子们送金珠玉器值钱多!”
严妈妈眼风流转,招呼着其他乐妓过来观赏,大概是想借这机会让她们也好好使劲,从客人们身上赚取更多花销。
相思这受礼者倒反而被挤到边,她本来也并无喜悦之心,若不是管家强行塞到她怀中,这贵重东西她是绝对不会收下。春草从别桌上收拾酒杯挤过来,“就是你上次说那个头发都白孙太傅?”
相思点点头,春草咋舌道:“真是人老心不老,七十岁还想着要哄你开心,他要是有孙女话估计都比你大!”
杨明顺用手扇着风,脸委屈:“督公真是好不体贴,让去教坊里打听,这不是为难人吗?幸而小机智,躲在门口给小厮塞钱,说是那管家跟班,奉大娘子命令来跟踪,看他是不是在外面养妓。”
江怀越正想叫他长话短说,杨明顺倒是机灵,话头转叹口气:“督公您是有所不知,原来这管家不是自己要去喝花酒,而是替孙太傅来送东西。”
“……送什?”
“琵琶。”杨明顺比划下,睁大眼睛道,“听说看上去就价值连城,连那个匣子都是用红木精工雕刻。”
江怀越抿着唇不说话,杨明顺看看他,问道:“督公不想知道孙太傅要将琵琶送给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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