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学会运用这光,也必须让山上人做好防御准备。
泽恩心绪平复很多,他脱下兽皮,重新挂到门上。用药袋里药膏涂到身上几处伤口,坐下来,开始静心思索。
想阵,却没有任何头绪,他不由得又怀念起穆巴
这泪水是为穆巴、为夜灵、为死去三个少年,更为自己无能和慌乱而流。他甚至开始恨自己身上这光亮,宁愿当回黑森林里那个普通而孤独自己。
他低头看着自己手臂,兽皮被割出道裂缝,露出里面伤口。伤口还在渗血,那里光亮暗很多。
原来,受伤,身体光亮就会变暗。如果用骨刀把全身割遍,光亮是不是就会散去?
然而,他随即想到黑森林里那个黑雾人,不由得打个冷战。
他从来没见过那样活物。那不是人类,而是团人形黑雾,无比诡异、强大和凶狠,像是由最黑黑暗凝聚而成,没有任何人类能和他对敌。如果不是身上这光亮,和甲甲也已经被他杀死。
7泪
泽恩扶着甲甲回到山上。
山上人全都围过来,却又不敢靠近,全都惊望着他,并没有行光亮之礼。
泽恩想,他们并不是忘,而是看到身上伤,感到失望。这样也好,本来就不是光亮之神,他们早就应该看到真实。
三个少女从人群中小心走过来,她们是穆巴任命疗伤者。略带惊慌地行过光亮之礼,两个少女小心接过甲甲,另个要来扶泽恩。泽恩摆摆手,跟着她们走进疗伤棚里。
当时,泽恩被黑雾人逼到绝境,几乎已经丧失斗志。当他眼看到几个疤眼盲人扑向甲甲,心里急,忽然激起股力量,手不由自主地挥出,竟射出道光,划中那几个疤眼盲人。那几个疤眼盲人像是被骨刀砍中,全都惨叫着跌倒。后面几个疤眼盲人又扑过去,他再次挥手,光再次射出,又击中,并散发出阵焦臭味。
泽恩忙奔过去,扶起甲甲。那个黑雾人迅即追过来,泽恩右手又用力挥,再次射出道光,划中黑雾人腹部。黑雾人显然受重伤,不敢再追。他和甲甲才得以逃脱。
回想起来,泽恩仍然后怕不已。他望向自己手掌,手上仍发散着光亮,却只是在静静闪亮,并没有异常。他挥挥手,也不见有光射出。难道只有在危急时,才能射出那种光?
他想起穆巴说过那句话:“黑暗无处不在,光亮却需要个光源……”
他原本已经心灰,想悄悄离开这里,这时却犹豫起来。黑森林不但出现那个黑雾人,沼泽里还有无数疤眼盲人,他们恐怕不会让黑森林安宁,迟早会侵略到山上来。只有这光,才能抵御黑雾人和疤眼盲人。
少女们急忙拿过药袋,想先给泽恩敷药,却又不敢靠近。
“先救甲甲。给只药袋,自己敷。”
泽恩接过药袋,转身走出去,那些人仍围在外面。他扫视圈,那些人目光充满疑虑、担忧和惊恐。他越发不知道该说什,垂下眼,慢慢走到黑牙石边,爬上去,躲进自己那间棚子里。
棚子里面空荡而冷寂,没有夜灵欢跳过来,蹭他腿,和他嬉戏。
他呆立在棚子中间,泪水不由得涌出。他已经很久没流过泪,更没有流过这复杂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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