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择端慢慢道：“
也知道林灵素已经死
年。不过昨天眼看过去，就认出是他。尤其那双手。他
手指比常人要长很多，指甲也留得长，有三寸多。手掌张开时，五指分得很开，并往后绷，两根拇指绷得最厉害，倒弯弓样。”
顾震问道：“这
说他没死？”
赵不尤相信张择端眼力：“是假死。他失宠之后，想借这场‘仙船天书’翻身。不过，仅凭他，恐怕做不
“果然——”赵不尤看着草图中央，个妇人牵着个孩子，站在船顶，挥手呼叫。他听万福讲述当时情景，道士身后立着两个小道童。道童和道士样，不可能凭空出来，自然是梅船上原先就有，船顶那孩子应该就是道童之，另个孩子当时恐怕藏在船舱内。现在这猜测从张择端口中得到印证。
只是——船遇险，妇人带着个孩童到船顶去做什？何况那险情其实并不危急，最多只是桅杆撞上桥栏，或船头被水冲得调转。照理而言，孩童留在舱中反倒安全……
赵不尤停住思绪，又问道：“那个白衣道士你自然也看两眼？”
张择端犹豫片刻，才道：“那是林灵素。”
“林灵素？”旁边顾震和万福起叫起来，“那个玉真教主林灵素？他不是死？”
两个当时只看到侧脸，不敢确认，其余三人则全无记忆。
总体而言，这些人绝大多数都是昨天梅船上人，除四五个外，和张择端草图也大致能对应。
“幸亏来趟，这样船上人面目便全都能画得真切。”张择端走出舱室，擦掉满头汗水，苍老过年龄面上竟露出淳真喜色。
赵不尤笑笑，这画痴除画之外，再不关心其他，刚才见到死尸还怕得发抖，这会已全然忘记，又回到他画上去。去年请他到家中吃饭，堂弟赵不弃正巧也在，那家伙生性促狭，偷偷在张择端汤碗里多加把盐，张择端口喝尽，用袖子揩抹着嘴，浑然不觉咸。
“择端，那船消失后，个道士顺流漂下来，那时你在哪里？”
赵不尤听也很惊诧。
当今天子崇信道教，六七年前，遍天下寻访方士，读道士林灵素所作《神霄谣》，见满纸神仙妙语，大喜召见。林灵素进言：“天有九霄，神霄最高。神霄玉清王，号称长生大帝君，正是陛下，今下降于世，执掌人间。”天子闻言，更是欢喜。命道箓院上章，自封为教主道君皇帝。
林灵素由此备受尊崇，势压王侯公卿，收纳弟子将近两万人，美衣玉食，煊赫无比。天子称之为“金门羽客”“聪明神仙”，亲笔赐名“玉真教主神霄凝神殿侍宸”。
然而，两年前，京城遭大水，林灵素自称精通五雷法，能兴云呼雨，役使万灵。天子命林灵素到城头驱水，法术失灵，洪水照旧，城下防洪役夫们恼愤起来，纷纷手执棍棒追打。天子失望，放林灵素归山。
去年，林灵素亡故，葬于永嘉。
“还在虹桥上。”
“你可发觉什异样吗？”
“要画是船遇险那刻，忙着记桥上众人脸，只恍几眼，没仔细看。”
“你眼，抵别人十眼百眼，那道士身后立着两个小道童。你可看见？”
“嗯。对，其中略高点那个道童，是图上船顶这个，不过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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