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食前天,嫂嫂和栋儿被人绑架后,哥哥才主动去县衙找到他,他自然义不容辞,替哥哥去做那密信上要挟事情。虽然他也为嫂嫂和侄儿焦虑担忧,但能为哥哥做些事情,让他心里多少有些慰藉。
临行前,他郑重跪在哥哥面前,将心中郁积话说出来:“哥哥,起先确对嫂嫂生出些违背人伦、万万不该之心。但对天发誓,除那天抢水桶无意中碰到嫂嫂手,再没有对嫂嫂有过丝毫非分之举,那之后也不敢再有任何苟且之心。这次若顺利救回嫂嫂和栋儿,从此再不看嫂嫂眼
和嫂嫂春惜发生那样事——
嫂嫂和他同岁,性情和哥哥有些像,也安静少语,不过待他十分亲善。起初他只是觉着长嫂如母,对嫂嫂亲里带着敬。而且嫂嫂进门没多久,他就应募从军,去西北边地。正是血气方刚年纪,几年戍守苦战,每天所见,不是孤垒黄沙,便是军士武夫,身心都焦渴之极。后来终于回到京城,猛地见到嫂嫂,纤秀清婉,微微含笑,就如沙漠之中忽而见到株青草般,心里竟萌生种说不出欢悦。
嫂嫂不再是嫂嫂,而是个女子,个面容姣好、性情柔静女子。
这心思让他害怕,却又压不住,更忘不掉,只要见到嫂嫂,不由自主就会心跳气促。不过,他始终知道:这女子是你嫂嫂。因此,他并不敢有任何妄念,最多只是偷偷多望两眼。
可是事情终于还是没能遮掩住——
那天他又回到哥哥家,先在前店和哥哥聊几句,又陪着侄子栋儿玩耍会儿,心里却直念着嫂嫂,便借故去后面厨房,见嫂嫂正提着桶水回来,他忙迎出门,伸手要去接,嫂嫂却说不打紧,他也并没有多想,仍旧执意去抓桶杆儿,却不小心按到嫂嫂手。偏巧这时哥哥恰好也走到后面来,眼看到。他慌忙收回手,嫂嫂竟也松开手,水桶顿时翻到在地上——
那天他原本是要住在哥哥家,发生那样事情,他既羞又愧,不敢再见哥哥和嫂嫂,抓起木桶去井边重新打桶水回来后,便匆匆向哥哥告别,哥哥连眼都没看他,也没有应声,冷青着脸坐在店铺角落那张椅子上,装作翻看账簿。
他再不敢回哥哥家,但拖阵,又觉得不对,便硬着头皮去,见到哥哥,他装作没事问候,哥哥却仍冷青着脸不看他,只勉强点点头。他不敢去后面,便坐在店里没话找话,哥哥始终不看他,只是偶尔含糊应声。嫂嫂听见声音,走出来,他忙站起身,叫声嫂嫂,偷偷望眼,嫂嫂却像原先样,淡淡笑笑,轻声问句“叔叔来”,随后就转身去后面。
四个人吃饭时,只有栋儿不时说些话,嫂嫂低声应着,他和哥哥则都低头默默吃着。吃过饭,他又匆匆告别,逃跑般离哥哥家。
那以后,隔很久他才回去次,嫂嫂直还是那样清清淡淡,他却早已不敢再有任何念头。哥哥则始终冷青着脸,他们兄弟之间像被什看不见东西扭着,始终尴尴尬尬,再也回不到原先那般亲近和乐。这让他无比痛悔,却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赎回这罪过,他甚至想,如果能以死换回往日兄弟之情,他也情愿。但是就算他死,哥哥这心病恐怕也终难根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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