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那文吏又朗声宣读禁条:“考生不得冒名代笔,不得挟带书册;按榜就座,不得妄自移易;静默答卷,不得遥口传义……本场考题,御笔亲制——”最后,他才宣读考题——
朕稽法前王,遹求先志,顾德弗类。永惟神器之大,不可为,不可执,故以道莅之,夙兴夜寐,惟道之从,祖无为之益,以驰聘乎天下万世无弊者也。然为道在于日损,物或损之而益,益之而损,损之又损,至于无为,则是无弊之道,损益随之。子大夫以为如之何而无损无益乎?朕粤自初载,念承百王之绪,作于百世之下,继志述事,罔敢怠忽,立政造法,细大不遗,庶几克笃前人之烈。推而行之,间非其人,挟*罔上,营私背公。故庠序之教虽广,而士风凋丧;理财之术益多,而国用匮乏;务农重谷,而饥馑荐臻;禁*戢,bao,而盗贼多有。比诏有司,稍抑浮伪,事有弗利于时,弗便于民者,切更张之,悉遵熙、丰之旧矣。盖可则因,否则革,权时之宜也,揆之于道,固无损益。然当务之为急,则因革损益,其在今日乎。子大夫详延于廷,为朕言之毋隐。
赵不弃走进汪家茶食店,要碗茶,坐下来,慢慢看着对面蓝婆家。
他是赵不尤堂弟,也是太宗脉六世嫡孙。不过,不像堂兄赵不尤受不得贵,耐不得闲,不愿袖手坐食,总得做些事才安心,他喜欢闲。这京城又是最能消闲地方,各色会社层出不穷,吟诗、斗茶、酒会、花社、丹青、笔墨、蹴鞠、围棋、樗蒲、弓弩……甚至于鱼鸟虫蚁,只要有所好,都能聚到友,结成社,更不用说走不尽花街柳巷,玩不罢勾栏瓦肆,你有多少闲和钱,这京城便有多少乐与趣。
这些年宗室支脉越来越众,仅男孙已过数万,朝廷越来越难负荷,供济钱米也逐年减少。三十年前哲宗朝时,已经降到每人每月二贯钱、石米,十二口以下,每家只给分两间房。人丁多宗族人户,食住都艰难,有旁支远宗甚至沦为乞丐。赵不弃倒还好,妻妾两儿,家才五口,妻子家世又好,仅陪嫁田产就有几百亩。每年除公派钱米,还有不少进项,因而过得很是优裕。
早先宗室约束严格,住在敦宗院中,门禁森严,不得随意出入,更不许与朝臣交往。但这些年来,宗族人口巨涨,房宅不足,朝廷开始默许宗族子弟在京城内自择住地,门禁之限也就随之涣散。赵不弃生性最爱结交人,生逢其时,自家买处好房宅,整日四处游走,交人无数,贵胄、官宦、富商、儒生、词人、武夫、僧道、工匠、妓女……只要有趣,他都愿交,成日闲得极快活,因此朋友们都叫他“赵百趣”。
他常去看望堂兄赵不尤,见堂兄替人写讼状,时常碰到疑难案件,极考心智见识,比下棋猜谜更有趣,也难免心痒,想寻件来做,只是始终未有机会试,直到他发现何涣隐秘——
赵不弃第次见到何涣,是两年前,个秋菊诗会上,那时何涣还是府学学生。听友人引见,他才知道何涣是前任宰相何执中之孙,却不愿受恩荫,要凭自己才学考入仕途。大宋开国以来,独重科举,即便官位相同,由科举而进,被视为正途,远尊于恩荫荐举等升进旁途。何涣这种举动,前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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