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在下名叫何涣,是府学学生。”
“你好大胆子!读那些书全读到猪肠子里去?竟敢装头扮脑,混到家里来?”
“老伯母恕罪,在下绝非有意欺瞒!”何涣忙坐起身子。
“呸!”口唾沫喷到何涣脸上,何涣却不敢去擦,蓝婆伸出皴皱老指指着他鼻子,大声痛骂,“到这时候,你还装出个竹筒样儿来混赖?说!你究竟想怎样?”
阿慈越发纳闷,盯着他看阵,但并没察觉什,便又低下头,伸手轻轻撩开他前襟,他再不敢动,只能听之任之。果然——阿慈低低惊呼声,身子颤,手里帕子掉落在他胸口,随即,急往后退两步,盯着他,满脸惊怕。
何涣心里顿时冰冷,但也随即释然,他鼓阵勇气,又清清嗓子,才低声道:“不是你丈夫……”
阿慈眼中惊,在他身上慌乱扫视,良久才轻声问道:“你是谁?”声音有些发颤。
“叫何涣,那天在独乐冈被你丈夫打伤,换身份……”
阿慈眼中闪过阵悲怒。
真切感到阿慈肌肤,绵柔温热,他心狂跳起来。
不!他忙在心里喝止自己——万万不能存苟且之心!
但……她以为是她丈夫……
不!你并非她丈夫。她若知道真相,定会吓到,甚至将你告到官府……
不成!成!不成!成……
“并非有意要欺瞒你,那天你丈夫是从后面偷袭,并没有看到他。醒来后就已经在这里,想明白后,本要说,但嘴肿着,说不出话来,这两天能说话,却又怕惊到你,因此始终不敢说……”
阿慈身子直颤着,听到后来,眼中滚下泪来,她忙伸手擦掉眼泪,低头转身,疾步出去。
何涣躺在床上,怔怔望着幽暗空门,心中不知是悔,是怅,还是释然。
呆卧在床上,他正在忐忑思虑,那个老妇人急匆匆赶进来,是阿慈婆婆蓝氏,这阵她曾进来取过几次东西,却根本未看过何涣眼。
这时蓝婆却圆瞪着双老眼,满是惊怒:“你是谁?!”
两种心思如两个仇人般,在他心里扭打交战,让他心如火烧,身子却又不敢稍微动弹。只有不住默念《论语》中四非礼“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觉得不够,又添两条“非礼勿思,非礼勿欲”,翻来覆去警告自己,煎熬夜,直到筋疲力尽,才昏然睡去……
开始,何涣还盼着夜晚,现在夜晚成煎熬。
每当阿慈脱衣上床,他便如同犯重罪,被罚酷刑,身子点都不敢动,心里却火烧油煎,万般难挨。
不可如此欺瞒于她,得将实情告诉她!夜里他遍遍这样告诉自己,可是到天明,看到阿慈冰玉般脸,便丧全部勇气,既不舍不愿,更怕惊吓到阿慈。然而,阿慈终于还是发觉。
躺养十来天后,他头脸伤渐渐痊愈,虽然阿慈不太看他脸,但目光偶尔扫过时,开始停顿,并未露出些纳闷。有天天气晴暖,阿慈端盆热水进来,拧把帕子,伸手要解开他上衣,看来是要给他擦身子。他猛然想起自己锁骨上有颗痣,阿慈丈夫丁旦定然不会有。他吓得身子忙往后缩,阿慈有些诧异,抬眼望向他,他更加惶愧,脸顿时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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