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你师父可在?进去瞧瞧。”
“松绿禅房静,窗明师心空。”
“你师父在坐禅?”赵不弃抬腿进寺门,弈心跟在后面。
寺里面十分清寂,四下里也清扫得极为整洁,不见片叶棵草。庭中央佛堂前那株老梅树新叶鲜绿,迎空舒展,相比于花开时,另有番蓬蓬生机。
赵不弃照何涣所言,先走到右廊,墙上那些壁画他以前也曾看过。他站在那里面朝壁画,左眼余光正好扫到梅树和佛堂。当时阿慈和冷缃站在梅树下,自然也能看到。他又走到左廊,和右边样,看壁画时,眼睛余光也能看到梅树和佛堂。
赵不弃笑着道别,驱马出城。
来到烂柯寺,他下马,将马拴在寺门边木柱上。回头,见寺里那个爱吟诗弄句小和尚弈心走出来。
赵不弃很喜爱这个小和尚,向不叫他僧名,只戏称他为唐朝诗僧拾得:“小拾得,最近有什好诗没有,吟两首来听听?”
弈心双手合十,低眉道:“诗心爱秋霜,春风随花无。”
赵不弃笑着随口对句:“和尚敲木鱼,秃头对月明。”
他找找看。这件事恐怕更有趣。
他正低头想着,忽听到前面有人叫自己,抬头看,是司法参军邓楷,也骑着马,刚从东水门进来,身后跟着几个随从。
赵不弃驱马上前,叉手拜,笑着问道:“老邓,那个鲁膀子逮到没有?”
邓楷也笑道:“正要找人去给你说这事,那鲁膀子果然有鬼。”
“哈哈,他招?”
何涣和朱阁在这边欣赏壁画时,阿慈和冷缃绕着梅树追逐嬉闹,虽然当时梅树开满花,但花枝间仍有间隙,就算人在梅树那边,也照样看得见。阿慈独自走进佛堂,据何涣讲,她并没有往左右两边走,而是直接在佛像前跪拜。这边廊基高出地面尺,因此从这里望去,就算阿慈跪在蒲团上,也照样看得清清楚楚。
唯遮挡视线是梅树后面那个香炉。
当时冷缃裙子被香炉角勾住,阿慈过去蹲下身子帮她理开,只有这小会儿,何涣他们在这边看不到阿慈。
难道那香炉有古怪?
赵不弃走下左廊,来到梅树后面香炉跟前。那香炉原是只大铁箱,大约有五尺长,三尺宽,四尺高,底下是四只五寸高铁脚。顶上箱盖被卸掉,常年日晒雨淋,箱子外壁厚厚层铁锈。箱子里积满香灰,离顶沿只有五寸左右。香灰里满是细竹香杆残烬,中央插着三炷香,已经燃半,因没有风,香烟袅袅
弈心听,也笑起来。白净脸配着雪白牙,笑容异常淳朴悦目。
赵不弃这才道:“小拾得,今天来是要问件事。就是正月十五,美人变丑女那件怪事。那天你在寺里吗?”
弈心收住笑:“清早奉师命,进城捎书忙。”
“进城送信去?那天寺里只有你师父人?”
弈心点点头。
“逃。”
“嗯?没逮到?”
“都是你提前透风,他心里有鬼,还有不逃?”
“哈哈,不吃你开封府饭,替你找出真凶,雪冤案,已经是大功德。至于捉不捉得到凶手,那是你们自家差事。”
“看你是有意透风,让他逃走,又逗们跑腿。不过还是要多谢你。今日还有许多事要办,改日再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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