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慈当天在起几人中,还有朱阁妻子冷缃并没有见过,赵不弃便别过何涣,又往第二甜水巷朱阁家行去。
到朱阁家门前,他想朱阁恐怕不会让自己面见冷缃,勒马犹疑片刻,忽然想起人——谢婆,便骑马继续前行,刚到街口,就见个胖老妇人坐在茶坊门口,正在择拣青菜,正是谢婆。
谢婆是个牙人,平日帮人说媒传信、雇寻仆婢,专爱穿门越户,远近人家里里外外事情知道得极多。赵不弃曾找她帮忙雇过个使女。
赵不弃骑马刚走近,谢婆已经瞅到他,忙撂下手里青菜,扶着门框费力站起来,笑得像个甜馒头:“赵大官人,多久没见到您,又要寻使女?”
赵不弃下马,笑着走过去:“上回找那个使女仍在家,还算好,不用寻新。来是向你打问些事情。这几文钱给你孙儿买点零嘴吃。”
“听老娘说,张志归出家后,阿慈将自己稍有些颜色衣裳全都典卖,只剩几件素色,几年都没再添买过新。后来招赘丁旦,老娘才强给她添件新褙子,那天换就是这件,记得是藕荷色素缎面,镶浅桃色锦边。”
“好,你继续讲。”
何涣又讲起来——他抱着万儿,五个人告别蓝婆,起出门,并没有租车马,慢慢逛着进城。自从和丁旦换身份后,何涣这是第次白天出门。那天街上人很多,城外人全都赶着进城去看灯、烧香,东水门进出人、车、驴、马挤作堆,半天动弹不,天虽然冷,人却挤出汗来,万儿也被挤哭。冷缃有些不耐烦,说城外都这个挤法,大相国寺就更别想进去。
于是他们退回来,护龙桥边摆许多吃食小摊,朱阁说早起没吃东西,都走饿,大家便在个馉饳儿摊上坐下来,各吃碗。那汤里韭末放得有些重,吃过后,冷缃从荷包里取出金丝党梅,个人分颗含着,然后才折向北边,打算改去东北郊观音院。
经过烂柯寺时,朱阁见寺门半掩着,便说烧香何必跑那远,就近烧就是,他过去推开寺门,正巧住持乌鹭从里面走出来,他问乌鹭能不能烧香?乌鹭说自己要去大相国寺开法会,但佛门不能拒信客,便请他们进去。
他抓十几文钱递给谢婆,谢婆双手抓过,笑眯眼:“孙儿不知道在哪家等死,还没投胎呢。大官人要问什事?”
乌鹭陪着何涣和朱阁观赏两廊壁画,冷缃和阿慈去烧香,两人就在梅树边追着嬉闹几圈,而后分开,阿慈独自进佛殿,之后便变身。
变身之后,何涣和朱阁夫妇起先都不信,前院后院都找遍,禅房、厨房甚至茅厕都没有漏过,但确不见阿慈踪影。
赵不弃听完后,问道:“冷缃和阿慈嬉闹时候,你真直都看着?”
“嗯。第次见阿慈这欢悦,所以直扭头望着。阿慈生性柔静,忍着不敢大声笑,脸上看着有些羞窘,那神情比梅花更明艳动人。冷缃又在后面追,她不得不尽力躲避,只是她平日难得跑动,脚步都有些虚浮。直到阿慈进佛殿跪下,才要回头,就见她忽然倒下,忙赶过去。从头到尾眼睛都没离开过。”
“哼……再好好想想。”赵不弃仍没发觉有什入手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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