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定是事先掌握迷药时效,知道阿慈大致多久会晕倒。进到寺里,冷缃追着阿慈嬉闹,应该是想让药力尽快发作,看准药力要发作时,又装作裙子被挂,唤阿慈去帮她。对!何涣说阿慈跑起来脚步有些虚浮,他以为那是由于阿慈平日不常跑动,其实恐怕是由于药效已经渐渐发作。
阿慈帮冷缃整理裙子,蹲下去再起身,药力更易猛地发作,她恐怕很快就昏迷。这时冷缃只要装作继续和阿慈说笑,丑女香娥便能趁机钻出来换掉阿慈,然后背对着何涣走进佛殿,跪下来装作昏倒。
等何涣发现“变身”,送丑女香娥回家后,朱阁再找人将阿慈从铁箱里拖出来悄悄拐走!
不过,做这事瞒不过寺里僧人,难道乌鹭和弈心师徒是合谋者?不对,弈心说那天师父派他送信去。这说,是住持乌鹭自己和朱阁夫妇合谋,因此才支走弈心。
赵不弃正在急速思索,忽听到身后个低沉声音:“阿弥陀佛!”
长宽相同铁托盒,嵌套在香炉顶上,只要几寸深,装满香灰,能插香就成,从外面根本看不出来。箱子里面便足以藏个人进去。再把朝里面箱壁铆钉全都从里面卸开,虚扣住,这样藏在里面人便可以自如进出!
随即,之前连串疑窦如同珠链般穿到起——
首先,那个丑女香娥。他父亲只是个穷竹木匠人,并没什家底,却能拿出许多奁资将自家丑女嫁出去,而且是在变身之后不久。自然是有人出钱,买通香娥玩这场变身把戏。
据卖水饮那个老妇说,香娥虽然脸面生得丑,身材却不差,恐怕和阿慈身材接近,看来那人正是看中这点,用香娥背影来蒙混。
其次,朱阁夫妇。朱阁为攀附蔡行,连自己妻子冷缃都献出去。但那“菜花虫”出名心滥贪多,纵便眼下没有厌倦冷缃,恐怕也是迟早事。朱阁为固宠,才设下这“变身计”,劫走阿慈。
回头看,是乌鹭。
其三,变身真相。冷缃定是有意让铁箱角钩住裙角,唤阿慈来帮忙。阿慈在铁箱这边蹲下来,何涣看不到。而那丑女香娥早已藏在箱子里,她趁机推开箱壁,钻出来,和冷缃起把阿慈塞进去,再扣上箱壁。冷缃装作净手走开,香娥则背对着何涣走进佛殿,她背影和阿慈相似,走路姿势冷缃恐怕也事先调教过。
另外,那天临出门时,冷缃非要让阿慈换身衣裳,她熟知阿慈境况,知道阿慈只有那套好衣裳,应该是预先照着给丑女香娥也缝制套,而后那天早上强迫阿慈换上那套衣裳。衣裳、背影、行姿都相似,何涣毫无防备,很难看得出来。
只是——
香娥猛地从铁箱里钻出来,阿慈定很吃惊,冷缃和香娥把她塞进铁箱里,也自然要反抗。但当时毫无声息,为何?
赵不弃又低头凝神想想,猛地记起何涣所言,那天他们进寺前先吃碗馉饳儿,冷缃又取出金丝党梅分给诸人。回回国有种叫“押不芦”药,人吃下去不到刻,就会昏迷,比中原蒙汗药效力更强。冷缃恐怕是在阿慈那碗馉饳儿里偷偷投药,或是事先将颗金丝党梅用那药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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