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儿又自责起来:“头次独自查案,就害死四个人。”
赵不尤劝解道:“世事无常,人力有限。们能做,只有尽心尽力。这件案子,你已尽心力。莫要思虑过多。”
温悦也安慰道:“是啊。你也跟你哥哥这多年,这种事并不是头遭。若碰到次就自责次,怕再不敢接其他案子,也就帮不到其他人。”
墨儿仍低头叹惋阵,才抬头道:“康游去应天府上梅船,却不肯说出自己在梅船上做什,船上紫衣客是什人,那双耳朵是如何得来,也不肯透露个字。他这死,就再难知晓。对,去拿那颗珠子和那对耳朵!今早拦那四个蒙面人定是为夺这两样东西——”
墨儿忙回到自己房中,取出珠子和香袋交给赵不尤。那珠子仍裹着层药膏,剥开看,珠色莹润,光洁耀目,赵不尤有位经营珠宝朋友,那人曾向他夸耀过颗东海宝珠,光色和这颗相似,但比这颗似乎略小些,但也值二百万。这颗珠子价值恐怕还要高。单为这颗珠子杀人,都不足为奇。
,忍不住就要去解破。
但如今自己家人性命有危险,还要执意查下去吗?
可是听墨儿讲述,这件梅船案才揭开角,就已牵连这多人,他不由得想起和田况论过“人世如局”,这梅船果然像枚重棋,顿时倾动局面,微末如卖饼饽哥,竟也牵涉进来,命运为之转折。这局面背后究竟藏些什?他虽然无法推断,但已森然感到这深处股强大寒意,不止关涉到几人、几十人,恐怕还会四处蔓延,若不及时止住,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会被卷进来?还要造成多少祸患?
这些年,他接讼案,虽也始终本着勘明真相、谋求公道心念,但大多都是孤立案件,最多关涉十数人,即便办得不好,也不会波及其他人。然而这件案子却如同地下暗河,不但隐秘,而且四处流涌,所到之处,流血杀戮。怎能坐视不顾?
念及此,他心中不由得升起种无法避让、不能推卸担当之感。
赵不尤又打开那个香袋,股腐臭气扑鼻而来,墨儿忙道:“哥哥当心,那耳朵已经烂臭。”
赵不尤曾和仵作起验过许多腐尸,并不在意,他取出香袋里那个油纸包
于是他望向妻子,再次歉然道:“这案子没办法停手,恐怕得继续查下去。”
温悦轻叹口气,嘴角微露些苦笑,点点头道:“知道。”
赵不尤心中涌起股暖意,望着妻子说不出话。
墨儿却在旁叹道:“饽哥父亲当年是被尹婶推进河中,饽哥似乎知情。他对尹婶怀恨在心,想要害死孙圆,来报复尹婶。可始终还是不忍心,直给孙圆送饼送水,最后还是说出孙圆下落。哥哥,你能不能去开封府替饽哥讲讲情?他也实在可怜,见到小韭姑娘被杀,急怒之下,失神智,才会杀彭嘴儿。”
“嗯,替他拟份讼状,说明情由。不过饽哥毕竟杀人,法理难越,罪责仍是要承当。照《斗讼律》来看,他是失神智,比故杀、斗杀要轻等,但比误杀又略重,性命能保住,但至少要判两千里徒刑。开封府现任推官、判官还算公允,应当会依律酌情决断,若判得不公,再去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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