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样小器具,就抵他家全部家当。他终于能尽情糟蹋钱财。
于是他赌、赌、赌……不到两个月就把何家赌得文不剩。他自己也回到从前那个赤条条穷汉。他并不后悔,相反,极其快意解恨。
他又开始和胡涉儿四处游荡,那天晚上,经过蓝婆家时,心里动,毕竟在她家过些安稳日子,便忍不住走过去敲门,蓝婆把他当成何涣,让他进去,说几句话后,蓝婆才认出是他,正要撵,后边有人敲门。来竟是何涣,他犯杀人罪,已经被流放,听说,bao死于途中,居然能安然回来,而且还带着两锭银铤。
于是他强要和何涣换回身份。他出门,树影下有两个汉子走过来,带着他上只船,船掉过头向东行去,行不多远就停下上岸,来到座院落,见到个五十来岁人,何涣说这人姓归。
姓归十分和善,安排他洗漱,吃饭,安歇。
耳。丁旦忙回头去看,见那黑影猛地从屋中冲出来,他再顾不得什,拉开门就往外跑。那个黑影也随即追出来,丁旦越发惊慌,只能拼命狂奔。
他已说不清自己何以会变成这副狼狈模样,落到这般仓皇境地。
他出生于下户小农之家,从小吃尽没钱苦头。年极少能吃到几次肉;件衣裳穿几年,缝又补,补又缝;街市上数不清好东西,几乎没有样他爹娘能买得起……
穷也就罢,穷招致种种羞辱才真正伤人心——衣裳破,露出屁股,被其他孩童追着笑;不小心打翻盐罐,只能全都刨起来混着地上泥土吃那盐,被娘整整数落几个月;他有个远房伯父读过些书,就教他识字,让他考进童子学,可到学里,教授和同学不看他字,全都盯着他那双破鞋露出来泥黑脚趾头;他爹病重,买不起药,他娘只能去庙里抓些香灰来用水冲成糊喂他爹,喝几碗喝死,官府险些判他娘谋害亲夫;爹死后,没有墓地,埋不起,烧不起,母子两个只能扛着尸首半夜偷偷扔到河里;娘死后,就只剩他个人扛着尸首去扔……
旁人都说穷人爱钱,他却不是,他是恨钱。
舒舒服服过两天,姓归带着家丁和仆妇进来,说那件事该做。随即,强行用银针给他穿耳孔,他虽然不知
他直盼着有朝日有钱,要狠狠去糟蹋。
可是他没能考上府学,又不会其他营生,只能直穷下去,直到被蓝婆招赘,做接脚夫。他从没想过自己能娶到阿慈,就像身破烂,却忽然得顶极精致新帽儿,戴在头上,只能越发衬出衣裳破烂。因此,他直有些怕阿慈,连看都不敢正眼看。
不过,蓝婆家虽不富裕,却也衣食自给,还有些积蓄。这是他从未享过。这期间,他结识闲汉胡涉儿,胡涉儿引着他去赌,他才发现,还有什比赌更能糟蹋钱?于是他头陷进去,再不愿出来。
他想方设法从蓝婆、阿慈那里勒骗些钱,骗不到就偷,蓝婆那点薄蓄很快就被他刮尽,再没有钱供他去赌。正在心焦,葛鲜父子找到他,跟他商议和何涣偷换身份事,他当然求之不得,立即找来胡涉儿,四个人合力,让他进何府,变成何涣。
他这辈子想都不敢想,个家竟能富到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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