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笑着问候:“冯大倌儿!”
冯赛下马走过来,略压着声音道:“崔兄弟,有件事得托你帮忙。”
“您尽管说!”
“妻儿被人绑走。”
“啊?什人这该杀?”刘八和耿五都凑过来。
势渐高,林木也渐渐繁密,杏花开得云霞般,已经是杏花冈。树丛花影中,隐约可见游人衣衫,不时传来笑闹声。强人抬着轿子,只要穿进杏花林,里面小路纵横,就可以放心随意逃走。望着那漫坡杏花,冯赛心里火焚般。
孙羊店左廊下,摆着八只大桶,散出浓郁酒香。
桶后有三条汉子,是搬酒工。中间个光着膀子,浓眉,虎目,黝黑方脸,正在拉张石力硬弓,臂膀上肌肉石头样隆起。这人姓崔,他娘吃颗石榴生下他,就给他取名叫石榴。长大后,他嫌这名字叫着不豪气,就自己改个名叫崔豪。
崔豪左边那个叫刘八,细眼、尖鼻,薄嘴唇,说起话来尖声快语,有点像八哥,人都叫他刘八哥;右边那个叫耿五,小鼻、小眼,不爱说话,常日笑眯眯。他们两人都是崔豪同乡好友。
崔豪今年二十七岁,来自青州,家里无田无业,只有身力气,帮人佣耕,挣些钱粮,每天只能吃个半饱。他听说京城繁华,好讨生活,便邀刘八和耿五起来到京城。来看,京城确活路多,他们三个又有是力气,虽说吃住用物都比家乡贵几倍,但三人在城外烂柯寺后面合赁间破屋,每天找些活儿做,总算能吃个十成饱,还结识班外乡来力夫。
“对方做得隐秘,眼下还不清楚来路。要拜托你们兄弟就是这事。”
“您两位娘子、连小姐儿得有四个人吧,那起贼人是如何绑走?”
“今天上午,他们抬两顶轿子,谎称是安排接家眷去杏花冈赏春。到杏花冈,拐进条苗田岔路,就不见。”
“两顶轿子从您家里出来,路上定有人看见。们满城都是兄弟,眼目多,任谁也别想躲过。刘八
崔豪自小喜欢拳脚棍棒,没有师傅教,就自个儿琢磨瞎练。来京城后,他结识这班朋友中,有个逃军,会武艺,能射箭。崔豪就跟着他学,其他朋友看着眼馋,也起学起来,几十个人学那些富贵人,结个社,叫“穿杨社”。没活儿时,就聚到城外练箭射树叶、射鸟。
有次,崔豪箭射落几十步外树上颗梨子,旁边有个人正巧经过,大赞声好,看,竟是京城“牙绝”冯赛。
冯赛过来问他姓名来历,说孙羊店正在寻几个力工搬酒,天两顿饭管饱,个人每月三贯钱,问他愿不愿意去。
他当然口答应,孙羊店财力雄厚,在这店里干,比在街头等人寻雇安稳牢靠得多,除开吃饭,挣钱多两贯。于是他便和刘八、耿五起受雇到孙羊店。这里果然吃得好,活儿还轻省。唯不好地方在于,平时不许走开,难得再有空闲去郊外练箭。他们便买三张硬弓,没事时,三个就在酒桶后拉空弓,练臂力。
这会儿,刘八和耿五都累,坐在边休息,崔豪自个儿又拉十来次,浑身大汗,正在畅快,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唤他,回头看,是“牙绝”冯赛,看着神色不对,不似平日那安闲和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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