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啊!你愿去哪里就去哪里,爷钱丢着耍,还能听个响动。”
冯赛忙在边笑劝道:
冯赛当时手头正在忙茶盐矾交引买卖,抽不出手,便笑着推辞,但经不住祝德实再三恳请,只得把矾引生意交给柳二郎,让他先打理。自己随着祝德实来到汴河岸边房家客栈,见吴蒙、臧齐和个高个子男子面对面坐着。吴蒙气哼哼,臧齐阴沉着脸,那男子张长脸上却露着洋洋笑意。
冯赛仔细打量,见谭力三十出头,头戴金线镶边犀扣黑纱襆头,穿着件金线描花如意纹墨绿蜀锦褙子,双边沿绣金麂皮靴子,腰间个金线绣如意大钱篋。浑身上下金闪闪、明耀耀,看便是钱多得恨不得把眉毛都烫金。
冯赛见过许多这等人,心里暗笑下,上前叉手拜问:“在下冯赛,承蒙谭兄抬爱看重。”
“牙绝句话,汴京十万银。光看冯大官人这气象,就值得上十万银。”谭力也咧着嘴,露出满嘴黄牙,笑着起身回拜,举止十分狂劣,说话带着浓重江西口音,竟是冯赛同乡。
“谭兄取笑。”
以为只是水路不畅所致。谁知道到月底,干脆只船都不来。京城炭量下子少两成,就等于全城二十万户人里,有四万户人没有炭烧。炭顿时紧缺起来,价格也立即,bao涨。
冯赛当时其实也听说,但这几个月京城物价腾乱,也就没有太在意炭价。
祝德实和吴蒙、臧齐等几个大炭商赶忙商议,派两个人坐船去汴河下游查探,却连只炭船也没找见。又骑快马去炭矿,炭矿人却说仍是照旧发货,天都没缺。查探人回来报知后,祝德实几人更加没主意。其他地方开采量又都有定数,急切间难以补足缺两成。正在焦躁,个人来找他们,说自己有炭。
那人姓谭名力,开口气极粗,说汴河路石炭以后就都由他来发货。
祝德实等人没见过这个姓谭,都不太信。谭力便邀他们出城亲眼去看,他们看谭力衣着豪奢,便揣着疑心随他去城外。到虹桥上,谭力指着北岸溜十几只船让他们看,果然都是炭船,每只船都堆着黑黝黝小炭山。
“这贩炭粗人不会说话,冯大官人多担待。既然牙绝来,咱们就不多话,开始谈交易吧!”
诸人坐下,店主忙命伙计点茶。
谭力高声道:“做生意只图痛快,如今汴京炭价是每秤百十文,知道你们炭行几个大佬收价是八十五文,转发给炭铺是九十五文,坐着就白赚十文。四海皆兄弟,有钱大家分。发卖给你们算个整数,九十文。”
吴蒙听,恼道:“你这是打上门来横抢!张嘴就涨五文,你也太轻看们!遍天下都是石炭,少你难道都吃生肉?”
“买卖买卖,只卖痛快。你汴京不要,就运去应天府。”谭力仍笑着。
祝德实忙问其中原委,谭力却只笑着说:“只要是真炭就成,你们不必知道其他。”
吴蒙恼起来:“你把炭船全截?”
谭力笑着说:“只要没进城,就不归你们炭行管。”
吴蒙恼得挥拳就要打,祝德实和臧齐赶忙劝住,忍着气跟谭力谈交易,谭力却说:“你们炭行牙人不济事,只认‘牙绝’冯赛。”
祝德实没办法,只得来请冯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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