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李彦旋即想到,以杨戬之势位,根本无须用强,如今那田主恐怕便会主动出让,如此来,便难办。
李彦再坐不住,借着外出寻买艮岳营造木料之机,带数十个随从,驾十辆宫车,浩荡赶往襄邑县皇阁村。他去时,那田主王豪正巧经商回来,见到宫中车驾,慌忙出来恭迎。李彦知道王豪乃三槐王家正脉子孙,如今又家业宏富,轻易降服不下,便没有下车,只叫侍者掀开车帘,唤王豪到车前听令。王豪急忙走到车辕边,躬身叩拜。
李彦
子,聘娶为妻,又四处搜寻,广畜班姬妾。虽行不得男女之事,却不能失成家立业之富贵气象。样物件,他若喜爱,便得多加购置。如双鞋子花样好,便得照着再绣制十双,却只穿那双,其他全都存藏起来。连宅第,他也接连在京中置买十余处。这般,他心里头才安实。
即便如此,略有空闲,他坐在那里,忍不住便要咬牙叩齿。
太祖开国以来,惩于前代宦官之祸,极力抑制内臣权限人数,更严禁内臣与外臣交通、参权议政。李彦虽已升到第阶,与朝官相比,官品却只是从八品。再向上升,便得经由吏部,于宫外差遣。幸而当今这位官家最亲重内官,立功者特赐各类宫使、节度使之职,便能升至五品,如梁师成曾被加封神霄宫使,童贯曾被加封景福殿使,杨戬曾被加封彰化军节度使。三人如今更是位列三公,超于品。
李彦瞅望着这三人,心中饥馋如儿时。
梁师成、童贯两人根基深固,名望高重,他不敢觊觎,杨戬却似可图。杨戬先以善营造得官家器重,几年前,又瞅准官家风流之性,首创期门行幸之事,诱动官家微服出行,去与李师师、赵元奴等京中名妓私会,因此才越发得宠。
杨戬所行这些,李彦全都精通,因此他心中对杨戬既羡又妒。他见杨戬势头隐隐胜过梁师成,梁师成也已露出疑忌之色,心想:若欲再上层楼,须得借助梁师成之力,将杨戬铲倒。只是杨戬生行事从容周密,李彦窥探许久,都未寻见缝隙,为此,他焦得不住咬牙。
杜骋无意间说出杨戬旧田契事,李彦迅即便发觉此乃难逢之机。之前李彦便已耳闻,杨戬命人卜寻片墓田,似乎始终未有中意。那旧田契上田地是杨戬家中故田,杨戬恐怕难免动心。
李彦立即命人前去襄邑县打探,果然如他所料,杨戬已差人去买此田。李彦手下更打问到桩旧事,杨戬家当年曾是襄邑富户,却由于买那块田,迅即败落。
那块田原主姓陆,将那田折价卖给杨戬父亲。杨戬父亲时筹不出那许多钱,却又舍不得弃这块上田。那时正是神宗熙宁年间,各州县推行青苗法,向民间贷钱,只还二分利。杨戬父亲便向县衙贷四千贯,买下那块田后,却发觉,那田已卖过道,田二主。杨戬父亲忙去县衙告状,县里追寻原田主,那姓陆已举家逃走,不见踪影。杨戬父亲因是第二道买主,那田只能断给头道买主。
李彦听后,不由得大笑起来。这田风水如此之好,杨戬父亲又买而未得、惨遭败家,杨戬自然要夺回来。他若是强夺,便留下个罪柄,正好拿来报给梁师成。有罪柄在手,梁师成才好秉公依法、大明大道惩治杨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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