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她始终放不下,便又偷偷去瞧,却心有余悸,不敢开那铁门,只轻轻拔开小窗活页闩,刚要举灯朝里窥望,却猛然听到里头传来个低沉声音:“饿……”
随即,小窗中露出张脸,是那紫衣人。
四、谈价
李老瓮跳下车,天色已暗,脚下没留神,绊倒在地上。
前面驾车哑子忙过来扶他,他心里羞恨,把甩开哑子手,自己费力爬起来。腿却扭筋,才抬脚,险些又跌倒。他忙扶住车板,喘着气歇息。今天已经连摔三次,这腿脚已老得不中用。
直通水底,下头藏只铁箱。于是,她以色利说动汴河堤岸司杨九欠,也备好只铁箱,潜伏于那暗舱底下,将原先那铁箱上拴绳子解下,系到自己这只提环上。清明正午,等牟清威逼紫衣客钻进船底那只铁箱中,随后朝窗外丢出红萝卜时,她趁机杀死牟清,塞进空铁箱里,迅即调换,劫走紫衣人,用辆厢车趁夜偷运进红绣院。她所住这幢小楼,有间暗室,她便支走婢女和厨娘,将紫衣人锁藏到那暗室中。
那紫衣人二十七八岁,身材有些健壮,眉眼舒朗,却如妇人般,穿耳洞。梁红玉审问过两回,他都只冷瞪着眼,只字不言。梁红玉原想施些刑法,逼他开口。但来疑心这紫衣人并非恶人,二来怕弄出动静让人听到,只得作罢。
谁知关三天后,那紫衣人竟开始古怪起来。
那天,梁红玉又支开婢女,下到暗室,去给那紫衣人送饭。来到暗室铁门前,那铁门下面开个活页小窗,梁红玉打开活页闩,将食盒递进去。里头紫衣人却并未像前几天般伸手来接,也听不到动静。她忙俯身举灯朝里望去,那暗室里除去墙角张木床,只马桶,并无其他物件。那紫衣人并不在床上,房中其他地方也不见踪影,恐怕是藏在门边。
梁红玉又听片刻,仍无声息,不由得笑起来。紫衣人定是想诱自己打开铁门,趁势逃走。那便顺回你意,让你死心。她取出铁门钥匙,打开门锁,将门推开,随即抽出腰间短剑,笑着立在门前,等那紫衣人冲出来。
他正在暗自伤叹,张用忽在车中发声:“这里是金水河芦苇湾?”
李老瓮听大惊。正是怕被人察觉,他让哑子路上来回绕几多路,张用直在麻袋里
等半晌,里头却仍无动静。她不由得疑心起来,擎灯举剑,步跃进房中,迅即转身,急望向门两边,却不见那紫衣人。她忙环视房中,都不见人影。
她大惊,忙到处细细察看,四面都是紧实土墙,刷层白灰,地面、顶面也都夯抹得极平整,连细缝都见不到。至于那木床,除四条床腿,底下空空荡荡,更躲不得人。两道门锁钥匙自己都贴身带着,即便睡觉,也不曾离身,紫衣人绝无可能从门中逃出。
紫衣人去哪里?
自幼及今,梁红玉从未这般惊怕过。灯影下,看这暗室,越发森诡,后背阵阵发寒。她强忍怕惧,又细寻遍,哪怕只虫子也无处遁逃,却仍未发觉那紫衣人藏匿踪迹。
她心中寒惧更甚,不愿久留,忙锁好铁门,回到自己卧房。半晌,心都仍惴惴难宁。那摩尼教向来神魔鬼道,难道紫衣人也和他们般,并非常人,能穿土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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