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柳二郎上楼去寻顾盼儿时,你没听见任何动静?”
“在厨房里看着煮药,没听见。”
“他和顾盼儿是何时相识?”
“前年夏天,柳相公那时在唐家金银铺做经纪,家姐姐又只爱唐家冠饰,柳相公来送过几回金银首饰,便渐渐相熟。”
冯赛暗想:看来李弃东是先认得顾盼儿,从顾盼儿这里听到柳碧拂身世,又从茶商霍衡那里探到当年那桩茶引买卖,这才想到借助柳碧拂来接近。
住,还是凑过来问询。冯赛忙笑着说:“已经无事。”
“那便好,那便好。”那店主忙笑着恭贺,神色间却隐有丝失落。
冯赛却已不再介意这些。知道那店主并非不善,只是自己占“牙绝”这名号多年,即便众人不妒,也自然会生出些乐见变故之心。这也正好是个警醒,世间万事难持久,自己却惯于安稳、习以为常,丝毫不觉其中隐患。
其实,哪怕没有李弃东,迟早也会有其他人来设难造险、兴起变故。念及此,他对李弃东竟都略有些释怀。但旋即又想,释不释怀,都必须捉住李弃东:为妻儿安全;二要救出邱迁;三来这桩事必须做个结,是非得求个明断,李弃东也得为自己所作所为有所承担。
他付过茶钱,起身上马,又赶往芳酩院。
“他和顾盼儿可有过嫌隙争执?”
“没有。他向谦和有礼,们如何跟他厮闹,他都始终笑让,从不介意。何况后来他和碧拂姐姐又认姐弟,家姐姐跟他便越发亲。连牛妈妈那样,丝容不得不相干男子来院里走动,对柳相公也格外和气。”
冯赛心中动:“他和顾盼儿是兄姊之亲,还是男女之情?”
“男女之情?怕是不会……哦,冯官人这说,倒是想起有回,柳相公上楼去看盼儿姐姐,姐姐让去点茶,煮水,端上去时,见柳相公脸有些红,低着眼,似乎不敢瞧。姐姐坐在床上,背朝着,拿手不住地抹褥子……可只瞧见过那回。常日里,两个人都隔几尺远,斯斯文文坐着说话。而且,他们若真有那私情,能避得过牛妈妈那双鹰鹞眼?”
冯赛却想:两人恐怕是生情,只是李弃东行事如此周密谨细,自然不会轻易流露,连牛妈妈都能瞒过。他设计谋财,恐怕是为替顾盼儿赎身。不过,即便赎身脱妓籍,至多不过五千贯。哪里需要百万贯?而且,两人若真是有这私情,李弃东为何要杀顾盼儿?难道顾盼儿移恋他人?但以李弃东此等人,即便妒火再炽,恐怕也不会于此等情势下轻
到芳酩院门首,见院门关着,他将马拴在墙边马桩上,才去敲门。半晌,个仆妇开门,苦着脸。冯赛来时便已想好,这院中牛妈妈痛丧顾盼儿,定恨极相关之人。自己贸然登门,恐怕问不出好话。他想到顾盼儿贴身侍女,便问那仆妇:“盏儿可在?有个口信捎给她。”
那仆妇进去半晌,个身穿素服女孩儿走出来,也是满脸哀苦,正是盏儿。
“冯官人?”盏儿有些讶异。
“盏儿,有些话要问。你能否随去街口那间茶坊?”
“妈妈寻不见,又要嚷骂。冯官人有话,就在这里问吧。”盏儿放低声音,回头望望,而后轻步出门,走到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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