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赛又看里头,冠内垫层紫绢,也是针脚细密,极费工夫。不过,除去精贵外,再也瞧不出其他。他正要放下,冠内忽然闪过点银光。他忙对着灯笼光朝里仔细觑看,见最顶处有根细针。他忙伸手进去,捏住那针,拔不下来。再看冠顶有颗金珠,那针头原来镶固在这颗金珠上。
身边凑近人也瞅见那根针,起惊呼起来:“道冠里插根针做什?”“那妖道将才撞向铜钟,这针不是正插进他脑顶?”“这针难道是遁形妖术?刺进脑顶,便能消失?”“定是妖怪!”“为何不是神仙?”“神仙哪有这等妖异?这妖怪撞到大钟时,正巧出来泼水,眼瞧见那张脸,嘴血红,脸煞白,死瞪双鬼眼,冷冰冰、鬼僵僵,墓地里钻出死人般。唬得手颤,盆子落地上摔破!”众人有笑有叫,又嚷乱起来。
冯赛又朝地上寻视,木架下除根竹篾条外,再无他物。他抬起头,怔片刻,忽然想起胡税监,忙放下那金道冠,转身挤出人群,快步走回去。
刚才那辆厢车被前头人群挡住,仍停在那里。冯赛走过时,见窗口露出对年轻男女脸,仍在探头惊望。胡税监落马处,围几个人,也在高声叫唤,冯赛忙赶过去。那里也有人提盏灯笼,冯赛凑近看,又惊:胡税监仰躺在地上,大张着口眼,已经僵死。
看来,那妖异紫衣道人乍然出现,是为杀死胡税监。但当时那妖道离胡税监有两三尺,手里只有铜铃,未见拿刀剑,他是如何杀死胡税监?难道真是施妖法?最要紧,妖道为何要杀胡
有人,里边只大柜子,占堵墙,臭气似乎是从那里头传出来。
瓣儿有些怕起来,不由得停住脚。这时,那个巡照跟着翻窗进来,也闻到臭气。她似乎并不怕,径直走到柜子边,拉开扇柜门,里头填满衣服被褥。又拉开另两扇,整整齐齐全是布匹锦缎。她接着拉开最右边柜门,瓣儿眼望去,顿时惊唤声——
柜子里跪坐着个女道,身着绯色道袍,已经僵死,手脸也已腐烂,乌黑尸水流满柜底。瓣儿忍住惧怕,走近细看,见那女尸弓着上身,头斜垂在壁板上,双手捧着个竹箩,箩里堆满金玉珠宝。
珠玉间有样东西闪着铜色幽光,瓣儿小心凑近,定睛瞧,是只铜铃!
二、金冠
冯赛惊望地上那金道冠和紫锦披风,半晌移不动脚。
若非亲眼瞧见,他决不信会有这等异事。个人凌空飞起,撞向只铜钟,随即消失不见。
这时,钟架四周已围满人,街口酒肆人挑两只灯笼过来。冯赛借着灯光四处查寻,这钟架只有八九尺高,四根圆木为柱,上下各四根横木为框,顶上根横梁挂钟,上下及四面都露空,而当时这街口中央并无车马行人,根本无处可躲。
四周人纷纷惊叹怪叫,旁边酒肆个伙计挑着灯笼照向那只金道冠:“莫非是真金?”
冯赛捡起那道冠,见道冠和道氅连在处。道冠很沉,果然是包层金皮。后面有两个小钩子,将道氅钩住。他凑近灯笼细看,冠形呈莲花状,中间圆拱尖顶,周边十二瓣金叶,上镶碧玉珍珠,极其精细华奢,是头等道冠,至少值上万贯,高功大德上法坛,才佩戴此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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