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兴从怀里取出页折好纸,递过去。
“这是什?”
“地址,那人锁在这宅子里。”
“来是取人,不是来讨张纸!”
梁红玉笑道:“芦苇湾那阵仗们已见识过,银子虽重,命更重。楚二哥放心,此人于们不但毫无益处,反倒是大祸害,今日请楚二哥来,便是要交割明白,甩脱这祸害,好求个清静。”
“呵呵,楚二哥仍是这般快直,那便不絮烦。”梁红玉过去将箱子微微转,朝向东南,这才揭开那箱盖,里头其实只有锭银铤,她取出那银铤,有意凑近烛台,细细照看,“嗯,是开封府官银。”而后放回去,假意埋头点数。
张俊望向梁兴:“你若跟,所得何止这点银两?”
眼前虽是假楚澜,又是做戏,梁兴听,心中却涌起阵莫名滋味,似悲似愤,迟疑片刻,他才应道:“只求自在。”
“做个军汉,能得自在?”
“心若不自在,做哪般都不得自在。”
着说:“这怕是银线水芽贡茶,也只尝过回。听说是个漕臣新创出来,他为讨官家欢喜,求细嫩求到极处,精选出茶芽,又颗颗将芽苞尽都剔去,只取中心缕。据说这缕浸在清泉里,如丝银线。那三十两定银,只勉强够吃这三盏茶。”
梁兴听,先虽惊叹,但再瞧这小小盏茶,竟是寻常人家年衣食之费,时间不知该如何评说,只觉得在物上精细到这地步,人心怕也如银线般细弱,经不得丝毫挫折。他有些负气,抓起那小盏,顾不得烫,口喝下大半,咕咚声咽下去。
梁红玉看到,不由得笑起来:“你这是把银线水芽当豆芽菜吞吃。”
“只是个莽夫,吃豆芽菜都嫌太嫩细——”梁兴笑着自嘲。但笑罢之后,渐觉丝茶香从喉咙深处绵绵升起,轻润如雾,缭绕如云,竟如身处细雨翠谷间。他不由得感慨:“这茶倒果真是好茶……”
这时,门忽然打开,个人走进来,是张俊,换身缎衫绫裤丝鞋,果然越发像楚澜。
“若到那里,却不见人呢?”
“们两个是何等样人,楚二哥自然知底,否则今晚也不会来这里。五百两银子虽不少,却也不值们两个起费这气力使诈。”
“好。若寻见那人,们仍是友;若寻不见,莫怨认不得你们两
“哼哼!再自在,这五百两银子用尽,定不自在。”
“等银子用尽,再作打算不迟。”
“好,给你留张座椅。”
“多谢楚二哥。”
这时,梁红玉扣起箱盖:“数目不差。你给他吧。”
他们忙起站起来:“楚二哥。”
梁兴这才想起,刚才忘留意窗外。梁红玉选这角上阁间,是由于三面皆有窗,好叫那两路人在窗外偷听。进来后,自己忙着吃茶,竟忘正事。梁红玉却朝他使使眼色,暗暗指向西窗和北窗,原来她竟直在留意。梁兴越发惭愧。
张俊也立即明白,将提来只木匣放到桌上,有意冷沉着声音:“你们要来,来。五百两银子也带来。要人呢?”
梁红玉忙笑应:“楚二哥莫急,叫人点杯茶,你先尝尝这银丝水芽。来点点银两,若是足数,答应你,自然会交给你。”
“你要点便点,茶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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