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壶酒喝尽,他欲开口再要,想
想,还是忍住,只吩咐店家备些胡饼、干肉包好,放在手边,预备带走。又要
碗麦饭,蘸着豉酱,吃剩下
狗肉。不时望着门外,等约定之人。
不久,客店门外走进位老人,牵着
个小童。
老人来到门边,先打眼向里张望,眼看见硃安世,便脱
麻履[汉代居室内铺席,席地而坐,进屋普遍脱鞋穿袜。],又弯腰帮小童脱掉鞋子,牵着小童走进来。店主上前招呼,老人像没听见,径直走到硃安世面前,弯腰低声问道:“请问可是硃先生?”
硃安世听他汉话里杂着羌音,抬眼打量:老人头戴旧葛帻,身着破葛袍,手提着
个小包袱,
手紧紧牵着身边小童,神色警惕。小童约七、八岁,发辫散乱,衣裳脏烂,神色困倦。两人布袜都已磨破,露出脚趾,满是尘垢,看得出长途奔波、
路劳顿。
见他们满脸尘灰、衣衫敝旧,硃安世有些诧异:日前受故人之托,顺路接这件差事,说是付重金送
样东西。所以二百里犯险赶过来,看老人这副穷寒模样,应该不是事主,但为何又能说出自己
姓?他点点头:“是
,你是?”
驱车急赶。
出西安门不久,先遣巡查就来回报:向东二里驿道边,处水洼里发现几个马蹄泥印,清晰可辨“尚方”及“天马”字样。
杜周即命前往,到那里,他下车来到水洼边,泥中果然有几个蹄印。昨夜下过秋雨,清晨路上又少有人行,故而这蹄印异常醒目。他俯身细看,马蹄铁上刻字凹印在泥中,果然是宫中御制,为汗血宝马特制蹄铁。天子珍爱汗血宝马,极少骑乘,所以蹄铁未损,刻字如新。
杜周站起身,正要上车,忽觉不对,又回身细看,猛然想起:硃安世为逃避追赶,自然是快马疾驶,马踏泥洼,泥水必定四处飞溅,蹄印也应前深后浅、左右不匀。但现在泥中这几个蹄印,深浅致、左右匀称、边沿齐整。马速极慢,才能留印如此。显见是硃安世有意留下,以为误导。
杜周立即上车,命人掉头反向,往西追赶,同时又遣快马在前面先行查看。
店主跟过来,又招呼老人,老人照旧像没听见,又小心问道:“这里说话不便,可否找个僻静处?”
店主听见,识趣走开。硃安世又问:“是你找送东西?”
老人回头环顾店里,偷偷
果然,没走多远,另处泥洼里又见半个蹄印,虽然印迹模糊,仍能隐约辨认出
个“尚”字,蹄印是自东向西。杜周下车过去
看,“哼”
声,这才是贼人不小心留下
。因这滩泥洼太宽,占满半边路,贼人虽然小心闪避,但还是留下这半个蹄印。
杜周立即命令四个得力骑卫急速西追,自己也随即率人向西急行。
路上,又相继发现几处踪迹,
直追向扶风城。
硃安世穿好衣服,下楼,来到客店前堂。
七八张席案,坐满人,大半是汉地客商,小半是西域商贩。案上樽盂杯箸、羔豚鸡鱼,席间胡语汉音、大呼小叫。只有靠门侧
张食案还空着,硃安世便过去坐下,要
壶酒、二斤狗肉,边吃边饮,边暗暗算计:他清晨离开长安,午时赶到这里,睡
两个时辰,若是杜周亲自追查,再过
两个时辰,追兵大致就该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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