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迁忙遮掩道:“你方才进来,有没有见到那侍书卫真?”
“小不曾留意,阁外并无人。”
“方才他说困倦,出去吹冷风醒醒神,这半天还不回来,想是又去躲懒。你出去若见到他,叫他立
司马迁趴在柜子里,直伸颈探看,见灯光渐渐暗去,直到底下全黑,才爬起身,按商定之计,拉回铜板,盖住洞口,留下道缝隙,取出备好个铃铛,铃铛下系根细绳,绳端个铁环,司马迁将绳环缀下洞壁,铃铛挂在柜角处,然后将书卷搬回柜中,藏好卫真冠袍,虚掩柜门,回到书案边,擦掉额头汗珠,坐下来等候。
等许久,心始终悬着,却无可施为,便取出延广所留书帛,反复端详诵念。
第句“星辰下,书卷空”既然应验,后面五句也应该各有解释,而且都可能与《论语》失窃有关。“星辰”指秦星辰书柜,难道“高陵”、“九河”、“九江”也各指个书柜?莫非是山河地理志?他忙去找到山河地理书柜,个个打开,搬出书卷,仔细搜寻,却没看到有什秘道机关。
他想,后面几句恐怕另有所指,于是回到书案边,边等候卫真铃声,边仔细琢磨。
等个多时辰,仍不见动静,正在焦心,冷不防,忽然听到身后有人低声呼唤,惊得他大叫声,寒毛森立。
出钥匙串,钥匙互击,声响格外刺耳。司马迁不由得回头四顾,书库内片幽黑死寂,渗着阵阵阴寒,他不由得打个冷战。
卫真选好钥匙去开锁,手都在微微发抖,插进锁孔,拧半天,才发觉钥匙不对,凑近灯光,仔细选找,钥匙又发出刺耳碰击声,卫真恐极而笑:“还真有些怕。”声音也在抖。
司马迁忙沉沉气,安慰道:“莫慌,慢慢找。”
试好几把,才终于找对钥匙,开锁,卫真尽量小心去拉柜门,才动,轴枢发出声揪心之响,他忙伸手摁紧门扇,略停停,才轻手打开门。
司马迁举灯凑近,卫真将柜中书简卷卷搬出,摆在地下,柜内腾空后,拿过灯盏,照着柜里,伸手小心拉开铜板,底下黑洞缓缓显露,如口无底鬼井般,司马迁也擎灯凑近,两人又对视眼,都神色寒悚。
回头看,是个小黄门,端着盘酒食点心,嘴里连声告罪:“小惊到大人,该死!该死!”
司马迁惊魂未定,大声喝问:“你是谁?深更半夜来做什?”
“书监怕太史大人熬夜读书,腹中饥饿,所以派小人送些酒食过来。”
司马迁这才略略定神:“有劳书监如此悉心周至,代致谢。”
“太史大人为公事辛劳,些微慰劳,不成敬意。”小黄门将酒食放到案上,眼角四下睃探。
卫真脱下外服,摘掉冠帽,鼓鼓勇气,才提着灯,钻进柜里,犹豫半晌,才踩着梯子,小心爬下洞去。
司马迁忙低声嘱咐:“务必小心,如有不妥,速速回来!”
卫真强压住惧意,笑着说:“主公千万莫睡着,到时候叫不应。”笑容僵硬,面色在灯影下异常惨白。
司马迁忙道:“知道,你千万小心!”
卫真又点头尽力笑笑,才沿梯慢慢下到洞底,竟有丈多深,用灯照,洞底个横伸隧道,刚容人通过,鼓足勇气,才小心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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